的希望。不只是林氏祠堂的失竊之謎,還有我剛才恍然明白的另一個關於自己的大謎團——剛到林劉村的第一個早上,我在那條巷子拐彎處遇到過一個行色匆匆的人,他身上散發的就是這種怪味道。現在可以很肯定地說,那個人就是二癩子!模樣我已經記不清了,但這種氣味不會遺忘,今天一比照,記憶猛然間被喚醒了。難怪老是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沒想到這氣味早在我心底留下了一絲痕跡,今天才算明晰了。
“好了,可以了。”我對學著我正在到處亂嗅的小灰說。
“就好了?”小灰縮著鼻子抬頭看我,“還沒找到什麼呢!”
我看著它可愛的樣子,想笑又笑不起來,想告訴它什麼又覺得不妥,只得說:“已經找到了。你也別心急,我以後會告訴你詳細情況的,現在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核實,弄清楚了自然會說。”我知道小灰肯定要追根究底,索性先堵住它的嘴巴,省得它囉嗦個沒完。
走出院門,我問小灰二癩子白天會在哪裡。小灰告訴我,二癩子一般很少待在村裡,他喜歡去村西面十幾裡外的羊谷集,據說在那裡混日子。“那個二癩子啊,一大早就出門,不到太陽落山不回來。”小灰說。
這就麻煩了,要到晚上才能進一步行動。我想著,就與小灰往回走,速度慢了許多。
回到林氏祠堂,我正要進去,那個叫劉老黑的正好走出來,後面跟著幾個林家的人,臉上都有忿意。
“不用送了,不用送了!”劉老黑抑著得色,朝後面的人揮揮手,徑直走了,頭也不回。
待他走得遠了,一個林家人“呸”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恨恨地罵了一句。其他人臉上也甚是不悅神情。
我不管他們,丟下小灰在外面,跑進祠堂去。
“噯,怎麼有隻狗跑進去了?”後面一人叫起來。
“別管它了,你不認識麼,是文偉家的阿黃。”另一人說。
我已經跑到了第三進,看到少主人還在忙,就找了一個陰涼些的地方躺下來。
回家吃好午飯後,少主人剛要帶我出門,被女主人叫住了。她說有人從山上帶話來了,有事要和少主人商量。
與我無關,也幫不上忙,我躺在堂屋前無聊地看著院裡。晾竿上,幾件衣褲隨風擺動。廂房前的水溝裡,三五隻半大雞仔正在泥水中刨著,啄著,追逐著,樂在其中,不知疲倦。院牆旁的樹蔭下,一隻大公雞與一隻母雞面對面趴伏著,你在我頭上啄一下,我在你頭上啄一下,“咯咯”“咕咕”,很是親暱模樣。天上沒有一片雲,陽光無遮無攔地落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的炭火,踩上去都會把腳底板燙熟……
我張開嘴伸著舌頭,眯縫著眼,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迷迷糊糊就要睡著。
“阿黃,走!”這時,少主人出來了,把一頂竹製的斗笠往頭上一扣,拔步就走。我一振精神,跳躍著跟上。少主人已經習慣於帶著我出去了。
下午的事情乏善可陳,無味得很。我除了看著少主人與一些人做事情,只有趴在地上打瞌睡。於是,我很盼望天快點黑下來。
近黃昏時,少主人總算忙得差不多了。看他們板著的臉色,我知道事情沒有什麼進展。老族長坐在椅子上,默默抽著水煙,很少說話。
施禮告辭,少主人喚我回家。我奔跑起來,把他甩在後面。我心急呀,錯過了二癩子可就不好了。
循著小灰帶我走過的路線,我很快到了二癩子家門前。院門還是敞開著,雞鴨在追逐著回家,主人卻沒看到一個。我找了一個較隱蔽的牆角躺下來,緊緊盯著二癩子的家門。
太陽掛在遠方的山頂,將要落到山後時,一頭的石板路上匆匆走來一個女人,花衣綠褲,有些邋遢。她吆喝著,趕著幾隻雞鴨走進二癩子家。看來,這女人是二癩子的婆娘了。不久,她家的炊煙升起來了,與各家炊煙混在一起,有柴禾燃燒的味道,洋溢著一種溫馨的氣息。
我沉醉在這種氣息裡,想著女主人做飯的情景,不覺痴了。
“呀呀啊,咦啊呀,”一陣哼唱聲伴著腳步聲由遠而近,在我不遠處的巷口轉出來。我趕緊集中注意力,聳耳細聽。
一個男人一步三搖地走了過來,嘴裡不時哼著。他穿著一身粗布短衣衫,上黑下藍,皺巴巴的,腳上的布鞋“踢踏”作響,只是趿拉著。我趴著不動,生怕被他發現。他卻沒注意到我,徑直從我面前踱過去了。試想,一個自得其樂的人,他眼裡連人都放不下,豈會留意到一條狗?
氣味!熟悉的氣味!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