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看的透透的,我不如也,慚愧,慚愧。
眾人去後,李茂把淄青報來的那份密件又看了兩遍,驀然一嘆。
蔡文才佈置完晚上的會議,折身回來,李茂把淄青的那份密件交給他看了一遍,蔡文才吃驚非小,小心翼翼道:“是否情報有誤,找錯了人?”
李茂道:“你覺得可能嗎,堂堂的郡夫人吶,她老伴也建在,親朋故友又有多少?每臨末世,必生妖異。一個死人爬出棺材來救兒子,真乃曠世奇聞也。”蔡文才連連搖頭:“果然是曠世奇聞,不可思議。”李茂問蔡文才:“平山和尚最近在忙什麼?我有好些日子沒見他了。”蔡文才道:“忙著普度眾生。要不要請他過來做場法事。”
李茂笑道:“和尚不懂做法驅邪,這類活還得請那個什麼道人來比較恰當。”
蔡文才道:“玄壯觀的大德天師,幽州百姓現在對他是奉若神明。”
李茂道:“他真懂捉鬼降妖?”
蔡文才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說這類民望極高之人見一見也沒壞處。”
李茂沉吟片刻,言道:“也好,我就會會他,你回頭去找夫人一趟,跟她透個氣。”
第619章 天塌不下來
“現在有種說法,說蘇佐明回京是陛下為了剷除王守澄而預先走的一步棋。想當初,西川劉闢叛亂,元和帝力排眾議,發兵剿滅,蘇佐明臨危受命出任山南西道監軍,在任上是有大功勞的,先帝論功行賞,本要將他調回京城出任飛龍使,卻被焦希望告了一狀,這才被貶去嶺南,雖說也是一個肥差,到底不比做飛龍使來的前途遠大,而焦希望又是王守澄的恩人、靠山,王守澄對他也一向敬重,得勢後還為他討了個驃騎大將軍的名號。這麼算起來,蘇佐明和王守澄就是冤家,陛下把他從嶺南調回來,出任宣徽院副使,實掌院務,又做擊球將軍,終日陪伴在身旁,為的就是給王守澄以致命一擊。現在王守澄敗落,蘇佐明卻依舊得寵,是否可以驗證這傳言是真?”
李茂提出自己的疑問,希望得到突吐承璀的正面回應。宮闈內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即便他這位曾經的龍驤軍大將軍也難測分毫,但這一切對突吐承璀來說就算不得什麼,他在內廷長大,大半輩子都在內廷度過,宮闈秘聞看的太多太多,早練就了一副火眼金睛,沒什麼能瞞得過他的。
突吐承璀哈哈一笑,喝了口酒,抹了把冰冷的紅鼻子,言道:“都是一派胡言!阻止他回宮出任飛龍使的是我,原因很簡單,飛龍使王廷忠是我的人,他惡了大家,屁股坐不穩了,可這樣重要的位子我豈肯拱手讓人?我想讓劉希光去做飛龍使,讓我那不孝子突吐成驊做判官,等將來熬足了資歷再接他的班,故而我揪住蘇佐明在山南受賄一事窮追猛打。
“倒是焦希望幫他開拓,說什麼受賄也是迫不得已,戰事吃緊,穩住後方最重要,若不受賄,地方官員個個惶恐不安,這軍糧、民夫還怎麼籌措,耽誤了前線戰事怎麼得了。就這麼著,大家才手下留情,打發他去嶺南監軍。他在嶺南任上又幹了什麼事?他手伸的很長,藉著給內廷採買珠寶的便利,中飽私囊,他給侍妾用的珠子比咱貴妃用的還要大,還要亮,這怎麼得了?更可惡的是他把海外進貢的美人兒私藏起來,留在家裡自己私用,這是欺君的重罪,我怎能容他?我派人去廣州收集他的罪證,想徹底把他扳倒,可惜天不假人,事情還沒辦成,大家便駕鶴西去。這才讓他逃過一劫。”
李茂道:“遙想當日,你也是一手遮天,為何處置他要如此謹慎,有什麼人在暗中護著他嗎?”
突吐承璀道:“還能有誰,王守澄唄,這老小子,凡我說行的,他就說不行,凡我說不行的,他非要說行,沒有是非,就是要跟我過不去。焦希望臨走時向大家保舉了他,也是我那是鋒芒太露,不知天高地厚,大家要拿他敲打我,故而他就像那冉冉升起的朝陽,我不能不有所顧及。”
突吐承璀說完,對李茂說:“實在沒想到,當今還有這等手段!他還是郡王那會兒,我就說他這個人不簡單,為何?膽大、潑辣,粗中有細,有王者風範,我這可不是事後諸葛亮,有據可查的。他登基之後,人人都說他遊戲無度,我卻不信,他好玩是真的,也會玩,但少年心性,豈會做王守澄的傀儡?我唯一擔心的是他沉不住氣,洩露了天機,遭了毒手,現在看,倒是我多慮了,天縱英才,千古一帝啊。”
李茂聽了這話卻很不是滋味,果然是千古一帝,自己這個擁兵自重的權臣還會有好日子過嗎?我日子不好過,你這個監軍使日子就會好過?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