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監視著義成軍不要在他們的防區內“順手牽羊”,激起民變。
至於劉悟,那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昭義軍一面嚷著要西進勤王,一面卻始終未過黃河,見此情形上了一道表章,順手把河陽的府庫搜刮了一下,高高興興地打包回本鎮去了。
此刻,薛放的三百大軍尚在魏博境內,因為船幫的不配合,三百人只好漂浮在河面上,士卒閒極無聊,將縫衣針用火烤紅擰彎,做成魚鉤,坐在船頭釣魚玩。
一日接到李茂的退兵令,薛放不敢怠慢,立即動身回本鎮。這場薛戎親手組織的西征大計尚未開始便草草結束。
第672章 京西之危
時已是開成元年春三月,吐蕃寇邊,涇原告急,裴仁靜不暗軍事,屢戰屢敗導致涇州被圍,一時震動了關中。自元和以來,京西防線一直還算穩固,大唐內部有藩鎮割據,宦官專權,朋黨之爭。吐蕃帝國內部也非太平無事,諸王連年血戰,直打的山窮水盡,境況也如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若說開元之前大唐和吐蕃是爭雄,現在就是比爛,看誰比誰爛,安史之亂後的一段時間大唐比吐蕃爛,因此屢戰屢敗,割地受辱。自元和中興後,吐蕃奮起直追,慢慢的爛過大唐,終於在比爛榜上佔了上風。
這些年吐蕃人遵循傳統年年寇邊,卻敗多勝少,還貢獻了幾次全軍覆沒的精彩戰例。為何這個時候突然發了瘋的攻打涇州,許多人看不明白,以為吐蕃厭倦了雄踞榜首的寂寞,有意讓賢了,欲趁著大唐內訌之際功成身退。
其實細究其原因,並不複雜,吐蕃炎王初都在殘酷的內鬥中出局,被貶隴西,帶宰相銜出任隴西大都督,初都為人殘暴,野心勃勃,欲把隴西打造成他東山再起的基地,他擴充軍馬,四處出擊,為了解決巨大的軍費,便對隴西居民橫徵暴斂,惹起各方不滿,懼於吐蕃人的血腥鎮壓,無人敢挑頭鬧事,便暗中資助潛藏於祁連山內的沙陀殘部起事造反。
沙陀人世居隴西,一度追隨吐蕃人打唐人打回鶻,結果被吐蕃人利用完了後便被一腳踢開,悽悽慘慘的東遷大唐,對吐蕃人的恨是比天高比海深,眼下得到各方資助,自然奮起抗擊,他們攻擊吐蕃人的部落,劫殺吐蕃商隊,衝擊官府,殺戮官吏。
初都明白必須全力鎮壓沙陀人的反抗,否則隴西的統治就會出現動搖,他從各鎮抽調兵力進剿沙陀人,卻是越陷越深,戰事遲遲不能結束。為了解除後顧之憂,他命令吐蕃清水西節度使、原州刺史阿杜牙以偏師出擊涇原,目的是製造假象,打亂唐軍的部署,牽制唐軍主力,確保西線戰事的順利進行。
只是他沒想到新任涇原節度使裴仁靜是個大草包,竟是一擊即潰,讓阿杜牙奇蹟般地圍住了涇州城。
遠在長安的仇士良對此事看的很清楚,他覺得有機可乘,便片面誇大涇州軍情,恐嚇皇帝,要求派神策軍大將軍溫彥召率兵馳援涇州。溫彥召乃神策軍名將,歷任涇原、靈武、夏綏節度使,與吐蕃交戰多年,屢有建樹。
裴仁勇深恐溫彥召進入涇原後賴著不走,將來成為心腹大患,便上表朝廷願親率鳳翔軍一萬人馳援涇州,表入長安尚未得到回覆,裴仁靜的告急文書便雪片般飛來,裴仁勇明白自己這個兄弟並不知兵,涇州一破,非但他小命難保,還要連累自己和裴仁渠,便是僥倖逃過這一劫,涇原也會落入仇士良的親信之手,這就像在鳳翔和靈武之間楔了根釘子,使自己首尾不能相顧,早晚被仇士良所破。
因此他拋開朝廷,以軍情緊急為由,立即領軍一萬北上救援涇州,行前任命心腹林淼森為留後,大將張淳為兵馬使,率軍萬餘人駐守城池。
張淳本是羌人,祖籍涼州,世代為部落酋長,與地方官府關係密切。隴西為吐蕃侵佔,隨祖上遷居原州,原州失陷,舉家遷入鳳翔府,後投軍入伍,因作戰勇猛,積功升至捉生將。
李先奕為鳳翔節度使,見張淳為人浮誇,做事獨斷專行,聲言此人難堪大用,便使個明升暗降的手法,將其召入城中,留在帳前聽用,官職雖然躥升了兩級,卻被削去兵權,又被置於節度使的看管下,無所作為。張淳雖然不滿,卻跳不出李先奕的手掌心,只能忍氣吞聲。
裴仁勇接管鳳翔後,張淳備歌姬十二人以獻,裴仁勇喜好女色,更喜張淳主動投效,便擢升其為城下兵馬使,率軍駐守城外,為鳳翔府的第一屏障。
張淳重獲軍權後,表現十分積極,對裴仁勇言聽計從,很快獲得了裴仁勇的信任。故而此番他率大軍北上援救涇州,就將守城重任交給了張淳,說起來裴仁勇也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