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好呀,不過李絳這個人現在討厭的很,像只蒼蠅一樣嗡嗡嗡地在你面前‘亂’飛,哦不,是一群蒼蠅。他還有幾個同黨,其中有個叫白居易的,據說跟李茂關係不錯。”
“李茂?李茂斗大字不識幾個,學問還不及我呢,白居易會跟他‘混’在一起?白居易這個人我聽過,白樂天嘛,據說詩文很不錯的。但凡這類人都是恃才傲物的,他會跟李茂攪合在一起?”
劉希光道:“李茂也是詩人嘛
。”
突吐承璀一口熱茶差點沒噴劉希光臉上:“李茂是詩人,他做過什麼詩?”
劉希光笑道:“只做過幾首打油詩,不過他在京城士子們之間還是很有些名望的,最近他常參加京城士子們組織的詩會,據說很受推崇。”
“他那是行的韜晦之計,受推崇倒未必,受歡迎是肯定的,人家有錢嘛,出手又大方,那些窮士子們自然是要傾力巴結啦。”突吐承璀說到這,忽然目‘露’兇光:“我這次倒黴就倒黴在他手上,若不是他不辭而別,我至於會一敗塗地嗎?”
劉希光撇撇嘴,心裡有些不以為然:三軍主帥是你,李茂不過是個參謀,他走與不走,與大局何干,而且他走的時候,河北局勢還是一片大好,你這是典型的拉不出屎怪茅坑,自然這話也只能在心裡,劉希光是不敢明白說出來。雖然他現在的地位已在突吐承璀之上,但他明白,以突吐承璀和皇帝的關係,想在突吐承璀面前充大頭蒜,現在還不是時候。
劉希光點點頭道:“是可恨,不過眼下卻不是動他的時候。”
突吐承璀笑道:“你未免把我想的太‘雞’腸小肚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李茂赴任鄭州前一天,李絳和翰林學士白居易登‘門’相送,二日天子要在西苑設宴招待南詔來的使臣,二人要全程陪同,無法出城送行。
白居易,李茂是聞名已久,卻一直無緣相見。後者除了做官,也熱衷詩文,因組織文會缺錢,經喜寶引薦而與李茂結識。白居易的文名,千年之後李茂亦是如雷貫耳,自然樂得相見,熟悉之後他才知道,白居易非但文才風流,在官場上也是一員驍將,目光敏銳,思維敏捷,對時局常有獨到的見解,和李茂很是說的來,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彼時,李茂的身份很尷尬,身邊常有左神策衛士“保護”,出‘門’一趟並不容易。白居易的詩會給了李茂極大的便利,以詩會友,實在是個很好的理由。
當然了,以詩會友是文人的專利,至於李茂,就難免要落個附庸風雅的惡名,以至於連突吐承璀都要大吐口水,不以為然了。
李絳和白居易此來,送行只是個由頭,實際是另有所求
。白居易直言不諱地說突吐承璀敗陣失軍,誣陷忠良,朝廷若不能撥‘亂’反正,追究其罪責,只恐將來將士無人再肯為朝廷出力。
而要扳倒突吐承璀就必須有切實的證據,打蛇打七寸。
“突吐承璀是條大毒蛇,勢大力猛嘴又毒,打蛇不死反被蛇咬,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白居易一副戰鬥者的表情,若非知其底細,是很難把他猙獰的面目和手下的錦繡華章聯絡在一起的。
李茂想了想,問李絳和白居易:“一定要這麼做嗎,陛下之所以沒有懲戒他,無非是給自己留個顏面,待事情冷下來,必會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的。至於範司徒和酈定進大將軍,突吐承璀說他的,陛下並沒有採納,反而降旨撫卹其家人。我想等一切查清楚,事情會有一個妥善的解決的。”
白居易道:“輿論洶洶,人心向背已明,若不懲戒突吐,恐有損天子威德。茂華切不可以‘私’誼而廢公義。”
白居易步步緊‘逼’,讓李茂略感不快,不過他非但不怪白居易,反而心生感‘激’。他這麼說也是為自己好,眾口鑠金,輿論也是可以殺人的,白居易知道自己和突吐承璀關係密切,恐自己自誤,故而出言提醒,也是一片好意。
李絳卻穩重的多,他問李茂:“你明日就要赴任鄭州,你就不想走的安心一些嗎?”
李絳是意有所指,突吐承璀回京後為求自保,四處‘亂’咬,尋找替罪羊,遠的是盧從史,近的是酈定進,甚至範希朝、李全忠、田興也未能倖免,被他在皇帝面前詆譭的體無完膚,範希朝已死,倒也無所謂,田興擁兵自立,誰也奈何不了他,李全忠現在處境很艱難,據說因為恐懼已經病倒了。
至於自己,李茂想突吐承璀肯定也是不會放過的,否則就不會有被貶出京,去做鄭州刺史這檔子事了,皇帝畫了個大餅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