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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親赴鳳翔,手持監國手諭調動邊軍,越境百里,將躲進吐蕃人堡寨的第五策揪出來押回了長安。
第五策可不是什麼硬漢,在回京的途中就把該說的都說了。禁軍參與走私鹽鐵、軍器這本不是什麼新聞,若非第五策這個人有些用處,李茂才懶得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因第五策的供詞裡涉及突吐承璀的幾個門生,因此老閹不辭勞苦出城迎接李茂。
把柄在李茂手裡,突吐承璀說話時的腔調都變了。
“我早說過將軍此去定是馬到成功,如何,順利吧,人抓住了嗎?”
李茂點點頭,笑道:“託常侍的福,一切都還順利。”
突吐承璀道:“那就好,那就好,這個傢伙可是個硬骨頭,據說是軟硬不吃,若是將軍有需要,只管知會一聲,內侍省有幾個慣會審訊的大行家,我跟他們都還有點交情。”
內侍省獨立成一體系,司法自專,外司無權管轄,宦官的心理多有些陰暗,整人手段之酷烈,絕非常人所能想象,老閹急著獻殷勤,除了討好李茂以獻媚外,也想過藉機下黑手弄死第五策,來他個死無對證,一了百了。
李茂笑道:“他已經招了。”
“招了?”突吐承璀聲音有些顫抖。
“招了。”李茂留給突吐承璀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突吐承璀小跑著追上李茂,張開雙臂攔住李茂去路,雙膝一軟跪伏在地,泣道:“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厚著臉皮給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孩子求個情了。”
李茂驚道:“這裡面竟牽扯到常侍的門生。”
突吐承璀苦著臉道:“怪只怪我教導無方,我算是被這幫無良的害苦了。”
說罷嚎啕大哭。
李茂還是決定放他一馬,李淳要的是第五守亮哭,突吐承璀的眼淚不值錢。
看完第五策的供詞,李淳沉默良久,對李茂說:“先前你說要訓練一批小貓,專門用來對付那些擾亂關中的吐蕃老鼠和回鶻老鼠,我看還不夠,外面的老鼠固然要抓要殺,家裡的老鼠呢,也絕不可輕縱。”
李茂道:“糾察百官,彈劾奸偽,乃是御史臺的職責,臣奏請監國調一員御史來協助臣,待時機成熟,臣請將這隻捕鼠的貓交還給御史臺。”
李淳道:“這卻是為何?國內的碩鼠不該抓嗎?還是你怕得罪人。”
李茂道:“國家體制不可輕易動搖,捕殺藩籬內碩鼠的應該是御史臺。”
李淳點點頭,認可了李茂的看法,又問誰可擔當此任。李茂舉薦監察御史李絳,李淳回頭問突吐承璀:“他不是王叔文一黨嗎?”
突吐承璀事先沒有準備,被李淳這一問,吃了一驚,不過他腦子轉的極快,立即答道:“臣已查明此人與劉禹錫、柳宗元乃文字之交,並非王叔文一黨,政見雖有雷同,卻不贊成王叔文結黨、躁進,王叔文得勢時,他也絕少參與‘二王黨’的聚會,只是出於朋友之誼,偶爾跟柳劉混在一起吟詩喝酒。”
李絳先前因為跟劉禹錫、柳宗元有過接觸,被突吐承璀列入“二王黨”的成員名單,這份名單是他秉承李淳的意思製作的。上面所列人物,名義上是他考察的,實際就是李淳的意思。李絳做監察御史時直言敢諫,且往往切中時弊,李淳對其印象深刻,只因參與二王黨有涉,這才忍痛打入另冊。
今日李茂向他舉薦,這才有此一問。
突吐承璀鬆了口,李淳也不願深問。自己這家奴本事沒什麼,忠心還是有的,是非面前也還算明白,他有門生捲入第五策案子裡想討好李茂,這個可以理解,但若李絳果然奸邪不可用,諒必他也不敢造次。
自己兩大心腹同時保舉一個李絳,讓李淳覺得這個人還是可以用一用的。
李淳沒有給李茂的新組織什麼名分,卻明確新組織由李茂牽頭,具體事務由李絳主持,並且這個新成立的組織掛靠在御史臺名下。
李茂說的有理,糾察作惡的官員本是御史臺的職分,眼下御史臺無力去跟這些人纏鬥,作為過渡可以藉助李茂之手,待將來一切水到渠成,一切還是要歸諸御史臺名下,這樣才能名正言順,不動搖國家體制。
更主要的是可以借李絳限制一下李茂手裡不斷擴充的權力。
李茂跟李絳其實不熟,甚至說素未平生,至於為何要拉他入局,因為李茂知道李絳和眼前這位監國太子、未來的大唐天子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演繹出一段傳誦千古的君臣佳話。
作為開啟這段佳話的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