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東回來,小茹發現他變了不少,變的疼惜她,翻雲覆雨時很重視她的感受,她不願意的李茂絕不勉強。自然只要他想的,小茹什麼也都願意。
又一日,蘇櫻來找小茹,二人在閨房裡嘀嘀咕咕一陣後,小茹就怯生生地領著她來書房見李茂。李茂忙起身迎蘇櫻進來,親手為蘇櫻斟茶,慌的蘇櫻坐立不安,小茹勸她道:“茂哥是個灑脫的人,不計較這些俗人禮儀。他要給你斟茶,你就接著,反正熟了以後,只有你給他斟茶的份。”
蘇櫻抿唇一笑,舊日她的宮裡時,因容貌姣好,又聰明伶俐,有幸侍奉貴主,有機會見識朝裡的高官顯貴,皇子皇孫,見的人多了,眼界自然高,見李茂時能持以平視之目光。
舊日她也聽小茹說過一些關於李茂的事,對這位“奇人”早有心一見,今日當面相唔,見識了李茂的種種怪誕行徑,頓覺不虛此行。
蘇櫻大禮拜謝當初收容之恩,李茂讓小茹攙起,請其落座,言道:“長相往來便是一家人,內子姓蘇,你也姓蘇,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
蘇櫻好奇地問:“為何是五百年前,而不是三百年前。”
這個問題李茂倒沒深入想過,翻了翻眼,道:“這便如成語,是約定俗成的說法。”
蘇櫻眨眨眼,搖搖頭,表示不解。小茹笑道:“你別管他,他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任誰也聽不懂。”
蘇櫻笑了,她聽小茹說過李茂當年做過和尚,她本不信佛,卻因李茂是和尚而開始信佛,佛家經典博大精深,晦澀難懂,越是看不懂越覺得神秘,李茂既然是和尚出身,想必對這些佛經有過研究,他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也就不奇怪了。
隔了兩日,蘇櫻忽然帶了一個年輕士子登門拜訪,一問才知那士子是她的丈夫張丕,張丕現在沒有官職,一面跟著武元衡求學問,一面在門下做些雜務。
武元衡身為御史中丞,本是有能力為他謀個出身的,但武元衡老於官場,深知官場的險惡,自己所處的位置十分敏感,多少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盯著他,他豈敢廢公徇私?
出於這份計較,武元衡對這位跟隨自己多年,勤勉幹練,被外人視為能傳他衣缽的得意門生因科舉不利不能入仕感到十分無奈。
李茂見張丕人情練達,思維敏捷,文采也好,便有了招攬之意,只是這話不好直接對張丕說,免得讓武元衡誤會他在挖他的牆腳。
於是尋了個時間,親自登門拜會武元衡,求張丕到右威遠軍做兵曹參軍,參軍從八品官,品秩雖然不高卻是正兒八經的正員官。
右威遠軍初建不久,員額多來自安東軍,地方軍隊和禁軍不同,其參佐人員使用上軍使有極大的發言權,只要稍稍動動手腳,張丕便能一步踏入仕途。
武元衡權衡了一下,起身向李茂道謝。
言道:“正如追隨我多年,勤謹恭孝,為老夫耽誤了仕途進取,老夫內心一直不安,卻又無力助他一臂之力,而今茂華可算是去了老夫一樁心病,老夫這心頓感輕鬆了許多,人都年輕了。”
李茂笑道:“為國舉才,怎敢擔中丞一個謝字?”
武元衡破例留李茂在宅中飲宴,自做了御史中丞後,武家的宅子裡恰似養著一匹咆哮虎,一般人的人還真不敢登臨。而能讓御史中丞親自留宴的更是屈指可數。
李茂回京後,摩岢神通一直未登門拜訪,他現在身為羽林軍郎將,得伴鑾駕出入,十分得寵。摩岢神通走不開,郭韌卻來了好幾趟,做了禁軍將軍夫人,郭韌的氣質與先前大有不同,李茂想了想,用“趾高氣揚”四個字形容應該十分貼切。
郭韌以前有些怕李茂,在李茂面洽從來不敢說話,問她話時也是細聲慢語,這回卻是不同,她主動跑到書房來跟李茂聊摩岢神通的事,說的眉飛色舞,喜氣洋洋。
李茂面含微笑,靜靜地聽著,一直等到她盡興告辭。
小茹有些不滿,言道:“真想不通,她都得意些什麼,神通做羽林軍郎將,隨鑾護駕,說著挺威風,其實就是個掌旗開道的,像廟裡的泥菩薩,看著威風,辛苦有誰知?”
李茂笑道:“猝然富貴,也怪不了她,慢慢的就會好了。”
小茹幽幽一嘆,道:“我看好不了了,她把她哥嫂都弄進京城,到處託關係幫他們,還打著你的旗號去找陳數,讓他幫忙辦事。”
李茂道:“郭良進京了,他來長安做什麼?”
小茹道:“一個小小的鉅野縣典獄來京城能做什麼,什麼也做不成,只好瞎混。我聽陳數哥說他最近跟四海會的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