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日本瀕臨喊了一千多年才遲遲到來的陸沉危機,國將不國,軍人死亡率前所未有的高,提高軍銜上一線,能夠活著回去的機率小的嚇人哪。
八木一平被聯隊長命令擔負斷後的重任,內心是非常不爽的,可又沒地方說理去。故而執行時,跟下邊那些新兵蛋子一樣滿腹牢騷。
總算好在他多少也見過血,打過幾次敗仗,經驗比較充足,一開始就連續的催促那些不知道死活的新兵,“快快地行動”。
新兵們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安排,給他當副手的那個出身某個家族的中尉,才從中學畢業沒多久的帶著眼鏡的小青年。或許就仗著有背景,對他這個農民的兒子不服氣的犟嘴。被他狠狠抽了兩個耳光,居然哭了。
八木一平那個頭疼啊!可沒辦法,誰讓現在的部隊裡,充斥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十六歲小孩子,沒有經過足夠訓練的他們,容易衝動。卻又容易氣餒。哪怕在老兵帶領下,輪番上陣,半個來月的戰鬥下來,損失了超過一半,剩下的垂頭喪氣。一點昔日帝國陸軍勇士的風範都木有啊!
從接到命令開始,折騰了足足三個小時,才在沒有動用炸藥的情況下弄垮了渡橋,然後他不放心的帶著一個清一色老兵的小隊斷後,哪裡料到居然會遇到這樣奇怪的事情………對方竟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過來了!
“啊………!戰車!支那戰車!”
被炸個半死計程車兵拖長了調門的慘叫聲在山谷中迴盪,坦克炮的轟鳴和重機槍的爆響連成一片,把跑在前面的新兵們驚得兩腿發軟,再給那噴濺的血肉給當面一撲,當場就有人居然嚇的尿了褲子!
八木一平的反應速度那真不是蓋的。一塊炮彈皮子擦著他的鋼盔飛走,那尖利的呼嘯還在耳邊迴響,他根本不看前邊是石頭還是狗屎,一個跟頭面朝下撲進草叢,給鋒利的茅草茬子在腮上狠狠開了一條血口子,那也顧不得了,警惕的瞪起眼睛望去,赫然見幾百米外的拐角,挺著粗壯炮筒子顛簸搖曳著高速衝出的,正是中國南部軍團配備的輕型坦克!
八木少佐對此非常熟悉。帝國情報部輾轉弄到的,前期朱斌給其他部佇列裝的,就是這種用博福斯75mml38倍身管炮為藍本建造的簡陋傢伙………當然相對於朱家軍的精緻傢伙是那樣。
但就是這種區區18噸的,頂這個半彈殼狀炮塔的簡裝版傢伙,因為先天血統的優秀,不但極其適應南部河流廣泛、溼地眾多,叢林山地複雜,且潮溼多雨環境,而其看似普通的身管炮,在配備了優秀的穿甲彈後,卻能夠橫掃日本至今製造的任何一種戰車的裝甲。哪怕,是重達一百噸的傢伙。
用在陸戰中,配合上頂著37mm炮的“野獾”步戰車,那真是各路士兵的噩夢!
這種大傢伙,怎麼越過的怒江?!透過什麼地方跑過來的?
沒有人有興趣回答他的疑問。八木少佐一看後邊兒還有坦克和步戰車的身影在晃盪,而他身邊偏偏一條反坦克火箭筒都沒有,之前的全部耗盡,撤退前也沒想到會被追上,除了手榴彈,竟是沒有一種可以反制的武器!
怎麼辦?八木一平心中閃電般的盤算一圈,幾秒鐘就斷定,沒有任何的辦法了!最好是可以用電臺通知聯隊方面提高警惕。但電臺……這該死的熱帶叢林啊,不知道能不能傳到那麼遠的地方!
心裡頭吐槽著,八木少佐手腳並用,順著草叢蟒蛇似的快速遊走,那叫一個利索!
而斷後的幾名士兵左右沒處可藏,一個年級老大不小的大尉嗷一聲怪叫:“天皇板載!”挺起刺刀朝著坦克發動果決的豬突衝擊。
也就是跑了那麼七八步的樣子。百多米外的坦克炮口火光一閃,一發炮彈以令人髮指的精度狠狠轟碎了他的身體;在其身後七八十米外的山坡上轟隆炸起一大片碎石,其中一塊拳頭大的,從後面狠狠敲在八木一平的後腦勺上!
美軍配屬的鋼盔質量雖然比帝國產的好,但也就那個樣子,石頭高速飛行的動能太大。被鋼鐵忠實的傳遞給了他堅硬的頭箍,喀嚓一聲,塌陷下去,立馬從根子上把少佐的腦漿子給擠出來吭的悶聲一響,整張臉狠狠摩擦過地面,手腳抽搐,死的不能再死了。
說起來,八木少佐死的真夠冤的。但這就是戰爭,誰讓他來了呢?誰讓他運氣不好呢?那些坦克。可是完全沒有看到他的存在啊!
茫然不知已經把對方指揮官幹掉了,立下大功的“刺刀”坦克氣勢洶洶的碾壓草木,一路橫行,兩側有經驗的日軍老兵接連丟過來四五顆手雷,轟轟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