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浣花急奔過來扶住了他,兩人雙目如電,憤怒地盯住邢飛。
蘇浣花恨恨道:「我早提醒過慕容要小心你,可他偏偏不聽,你若還有點良心,記得當日的恩情,就當放過他!」
為什麼劍已拔出,心痛卻還不停歇?
邢飛別過頭,不去看慕容靜蒼白的臉龐,只冷聲道:「你們不應該怪我,我只是個殺手,是如妃委託紅塵來殺慕容靜,期限是一年。」
「既是如妃所託,若現在她放棄委託,那你是否可以就此罷手?」
看著焦急詢問的蘇浣花,邢飛淡淡道:「酬金已收,生死令已下,照紅塵的規矩,我跟慕容靜之間,只有一人能存活,除非我不在塵世,否則這道追殺令會不死不休!」
他把目光移到慕容靜身上,對方胸上醒目的血跡讓他眼前一眩,竟不由自主道:「離約定期限還有七天,慕容靜,你我主僕一場,我就等你七天,七日後子時,我來取你性命!」
邢飛長身向後一縱,沒入冷冷夜色之中,他不知道七日後自己會怎麼做,他今天手下留了情,也許這個人的命他便再也無法下手奪去。
他和慕容靜之間便真的只能有一人活下來嗎?
茫茫夜色,風聲鶴唳,空中尚飄散著血腥的死氣,即使殺人無赦已走遠,眾人仍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倏來倏去,如雪泥鴻爪,大家眼前只是一花,已沒了那人的蹤影。
天下怎麼有如此高的輕功,如此深厚的內力,便是黃泉屈戰,在他劍下也走不下一招,他若要殺誰,那人便只能認命,去走死路嗎?
慕容致突然輕聲道:「若當日他死在鞭下,也許今天就不會有這麼多事發生……」
慕容靜在熒雪的攙扶下慢慢站直身子,淡淡道:「我不悔!」
愛就愛了,又何必後悔,人總有一死,死在自己心愛之人手裡,也許便是最好的結局。
「二哥、二哥……」
如妃微弱的聲音傳來,她已被劇毒折磨得不成人形,卻仍執著地盯住慕容靜,將手抬起,眼裡露著一絲期盼。
慕容靜猶豫了一下,走到她身邊,蹲下身來。
沾滿鮮血的手用力扯住他的衣襟,顫抖個不停。
「二哥,是我委託殺人無赦來殺你的,你恨我是嗎?」
慕容靜搖了搖頭。
對於如妃,他既沒愛過,也沒恨過,甚至從來都沒放在心上過,在他心中,這個貴為皇妃的女子只是記憶中活潑可愛的表妹而已。
如妃呵呵笑起來,令血肉模糊的臉愈加猙獰,她喘息了一下,道:「二哥,我氣你對我不屑一顧,所以才委託紅塵來要你的命……可後來我卻後了悔,便臨時把一月改為一年,一字之差,只想為你贏得一些時間,並委託屈戰去追殺殺人無赦,可惜人算終不如天算,咳咳,二哥,還記得嗎?從小你對我最好,也最疼我,我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上了二哥,二哥可有喜歡過我?」
面對這雙期盼的雙眸,慕容靜卻只是無言,他也喜歡如妃,但那僅是哥哥對妹妹的寵愛,無關男女之情。
他伸手將如妃扶起,方才邢飛刺在他胸上的那劍傷口並不深,但血仍是止不住流淌下來,直流到如妃的身上。
「我也喜歡傾兒,我會治好你,讓你不再這麼痛苦好不好?」
如妃眼睛一亮,細長的手指緊緊拽住慕容靜的衣袖,喘息道:「二哥,你終於叫我的名字了,我好開心……可是你喜歡我,為什麼爹爹送我入宮時,你一句話都不肯替我說?為什麼你們沒一個人替我求情?」
為什麼?那是父母之命,而他,只不過是個名義上的表兄,他以什麼資格為她說話?
「二哥,我真的好愛你,不過我更恨你!」
如妃眼裡突然射出瘋狂的烈焰,尖聲狂笑中右手一揚,鬢角旁的髮簪猛然劃下,在斜刺過慕容靜的左臂後不帶一絲猶豫地刺進自己的胸膛。
「我得不到的東西就算毀了它,也絕不讓他人得到,我絕不會讓殺人無赦來殺你,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二哥,我們同赴黃泉吧……」
如妃的笑聲愈加尖銳,夜梟般在黑暗中迴盪,她的身子在一陣劇烈顫抖後,驟然停下,跌進慕容靜的懷裡,沒了聲息。
「公子,你的傷。」
慕容靜沒理會自己左臂上的傷,他將如妃輕輕平放在地上,站起身來,想說自己沒事,可才一張口,便感到嗓眼一甜,血立時湧了出來。
眾人驚叫聲中,慕容靜身子晃了晃,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