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本部和內閣的陸軍省統稱為軍部)仍然還是拿張作霖一點辦法沒有,畢竟後者在東北已根深蒂固,一腳踢開的話很難再找到第二個合適的對話人選。
只有駐紮東北的關東軍仍然不依不饒。
一個像張作霖這樣的人,絕不會低眉順眼甘心於服從我們的調遣。他是大鵬,不是奴才,而我們要的卻是奴才。
即使張作霖重返“滿洲”,也只會和從前一樣,絕不會對日方作出任何實質性讓步。
現在該到想一個萬全之策的時候了。
辦法還是有的,且只有一個,那就是把張作霖幹掉,一方面殺雞給猴看,另一方面,還有機會重新挑選代理人。
就和打牌一樣,如果牌不順,一個值得嘗試的辦法就是換副牌改改手氣。
說起來,東瀛島國在近現代戰爭中的瘋狂和倒黴,都與一個外人看起來摸不著頭腦的“下克上”現象有很大關聯。這個“下克上”,最早就是得名於日本關東軍。
在日本俗語中,那些做事我行我素、從不向領導請示彙報的人,叫做“關東軍”。
在國有企業裡,我們一般管這類人叫做刺頭,屬於需要幫教的一類。但在日本國內,這些刺頭是誰也不敢惹的,因為他們都是手上拿著槍的軍人,是“愛國主義”的代表,惹毛了他們,輕者把你歸到“非國民”(相當於中國的漢奸)一類去,重者就要“死啦死啦”的了。
這麼無法無天,政府不管?
政府不是不管,是不敢管。
日本在德川柄政時代,是沒多少人把天皇當棵蔥的,那時言必稱幕府將軍。等到西方入侵,幕府制度隨即被取消,天皇才又變成人見人愛的香餑餑。
當然,按照日本憲法,國家大事還是應由政府,也就是內閣來負責,但內閣沒法全盤負責,說難聽點,它能負到三分之一責就算不錯了。
日本內閣本身,就足以編出一本笑話集。
作為典型的豆腐塊做的政府機構,它一不小心被人哄下臺的次數和頻率可稱超紀錄。別的國家,政府被迫下臺,一般都是反對黨或選民的功勞。在日本卻不一樣,內閣下臺,十有八九都是因為犯了軍隊的衝。
作為陸軍的指揮機構,軍部可以倒逼內閣,依此類推,關東軍也可以不聽軍部的。
關東軍新近得到的訊息是:面對北伐軍的窮追猛打,張作霖已不得不放棄“中原夢”,即將退出京師了。
趁你病,要你命,這是一切壞人為人處世的基本準則。
關東軍司令官村岡長太郎中將提出:上面不幹,我們幹。要想一勞永逸地解決“滿洲問題”,除了殺死“張巨頭”,已經沒有別的更好辦法了。
立功心切的佐官們頓時個個磨刀霍霍,殺氣騰騰。
北京是日本“華北駐屯軍”的“勢力範圍”,關東軍要想在北京除掉“張巨頭”,就必須借重於“駐屯軍”。
一個叫竹下義晴的關東軍參謀按照村岡的吩咐,準備動身去找“華北駐屯軍”接洽。
但在出發之前,他被一個人拉住了。
拉住他的人是關東軍高階參謀河本大作大佐。
河本的第一句話就把小參謀給嚇了一大跳:最好不要乾沒有用的事情!
你相信“華北駐屯軍”嗎?反正我是不信。萬一把事情弄砸,讓上頭知道,那就麻煩了。
而且這事怎麼能在北京幹呢?
到北京去行刺,一則防衛森嚴,成功的把握不大。二則太過明顯,容易引起其他列強的干涉。
竹下一臉茫然,那你說怎麼辦。
河本笑著拍了拍竹下的肩膀:這樣吧,事情交給我,我來幹。
竹下問他,那自己還有無必要再去北京。
當然有必要!河本眯起了眼睛:你可以去當探子嘛。給我盯緊一點,弄清楚張作霖哪一天坐火車出關,然後通知我。
形勢比人強,在關內忙活了一年的老張,洗洗回家睡成了他不得不作出的唯一選擇,但他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回家睡覺的權利。
即將面對的,將是一條一去不回頭的死亡之途。
不過,如果你認為老張對未來的危險毫無防備,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事實上,老張頭腦裡的那根階級鬥爭弦從來就沒有松過。
忽悠了日本人這麼多次,你以為人家都是傻的,尤其是入關以來,為了“寸土不讓”,雙方針尖對麥芒地拍過好幾次桌子,要想不引起日本人的嫉恨和報復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