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呢?”
“我操你媽的,李四呢?”
瘸著腿的二虎嗓門極大。
大廳內沒一個人敢吭聲,客人們紛紛低頭“專心”用餐,表示自己和他們要找的人無關,而且也不敢多看他們一眼,怕“犯照”挨一頓砍。
“李四呢?操你媽!”二虎繼續喊。
“你們啥意思?出去!”正在吧檯旁邊站著的王宇高喊一聲,迎面走了上去。
據說正在此時,王宇的手機響了,王宇邊向二虎等人走,邊接。
“四哥,啥事兒?”
“在酒店嗎?”
“在!”
“趕緊跑!趕緊地!”
“怎麼了?”
“我看見二虎帶著人剛進咱們酒店,看樣子是來找事兒的,趕緊跑!”
“我看見他們了……”
王宇在接到李四電話時,已經和二虎等人照上面兒了。
此時,李四就在酒店外,而且,他和趙紅兵在一起。他的車只比二虎的車晚到了半分鐘,親眼看見了二虎等人拿著傢伙衝進了自己的酒店。李四清楚,二虎等人進酒店的目的肯定是尋仇。如果王宇在酒店裡,那實在是太危險了。
王宇按掉了手中的電話。
“二虎,啥意思?”
“李四呢?”
“不在,有事兒出去說!我跟你出去,別在這兒磨嘰。”王宇根本不怕二虎。這些年來,趙紅兵、李四團伙一直壓制著虎家兄弟,王宇不大相信二虎敢在這海鮮酒店裡做什麼。
“出去?”二虎帶人向王宇迎了上來。
“我操!”二虎驟然一刀就朝王宇掄了上來。
開山刀一刀砍中了王宇——二虎出手根本沒什麼徵兆。
王宇事後回憶說,只感覺“嗡”的一聲,眼前一片白,就什麼都看不見了。但生存的本能告訴他:必須跑!
被一刀砍懵了的王宇只知道轉頭就跑。
二虎一把拉住了王宇的夾克衫,王宇奮力一掙,二虎手裡多了件夾克衫,王宇繼續向前跑。王宇想跑回二樓的辦公室,辦公室裡有槍。
當王宇剛邁上第一個臺階時,背後又中一刀。
這一刀砍得極狠,王宇襯衫被砍破,背上被砍了一道長約30厘米的大口子,鮮血立刻染紅了雪白的襯衣。
王宇腳下一軟,趴在了樓梯上。
亂刀砍來,王宇抱著頭蜷曲在樓梯上。
雨點一樣的刀片兒砍在王宇的胳膊上、腿上、背上。
雪白的襯衣,變成了血衣。
後來據目擊的人說:王宇是條漢子!捱了那麼多刀,一聲都沒吭,一句都沒求饒。被砍了十多刀的時候,抱著頭蜷曲在樓梯上的王宇兀自怒罵“操你媽”不止。
十幾年前,二虎在李四臺球室門口差點兒砍死李四那次,只跑了個王宇。今天,二虎終於抓到了王宇。
砍得差不多了。
“砸!”二虎一聲令下。
砸海鮮酒店別有一番情境:海鮮酒店內,魚缸無數,砸碎了一個,“嘩啦”一聲巨響,連魚帶水一併灑出。
可能,砸什麼店也不如砸海鮮酒店過癮,那是真有的砸。
“你們認識我是誰嗎?”砸得差不多了,二虎提著刀大聲問了用餐的客人和服務員一句。
海鮮酒店內繼續鴉雀無聲,用餐的客人們都在這腥臭的空氣中繼續低頭吃,沒一個人抬頭。服務員們也都低頭呆立,一動都不敢動。
“對,不認識我就對了!”二虎霸道地說。
“走!”二虎又是一聲令下,瘸著腿帶人走出了海鮮酒店。
二狗不知道二虎出門的時候是會不會感覺到有點兒冷。
因為,在距離海鮮酒店正門不到十米的陰暗處,有一個站著一動不動的駝著背的人,正在眯著眼盯著他。
這眼神足以讓這世界上的任何人感覺到冷。
曾經被這個人用這種眼神盯過的人,非死即殘。
這雙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一向沒什麼神,而且,還有些空洞,那是種一眼望不到底的空洞。
在這雙空洞的眼睛後面約一米處,還有一雙永遠鎮定從容的眼睛。即使是天塌下來,這雙眼睛也絕對不會流出一絲絲的恐慌與驚懼。
就在幾分鐘前,這兩雙眼睛隔著酒店的玻璃窗,看著一個跟隨了自己十幾年的生死兄弟,被仇人一刀又一刀地砍倒在地,生死未知。
他們眼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