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眼中神色微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白鳥默然站立,靜靜的等待著他的決定,小巷子先前傳出的一聲槍響已經被有心人報了案,這麼一會時間過去,巷子外面開始變得嘈雜。
片刻以後,蕭默抬起頭,手上的獵鷹直接收了起來,笑著說:“女士,問別人的名字以前,不是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嗎?”
“當然可以,我叫白鳥,為英國議會效命。有趣的僱傭兵,你呢?”
蕭默張了張嘴,“夏文康”三個字到嘴邊的時候卻是忽的轉變,成了“蕭默”——“我叫蕭默,美麗的女士,既然大家都不再抱有敵意,那麼就此別過?”
白鳥輕輕唸了兩邊蕭默的名字,臉上也露出好看的笑容:“當然,有趣的蕭默。我想我們要不了多久,就會再見面的。我想下一次的見面,應該會更加的友好,不是嗎?”
蕭默笑容滿面:“我很期待。”
然後他注視著白鳥慢慢回覆正常人的狀態,對著他做了一個飛吻,巧笑嫣然轉身離去。蕭默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他可不相信什麼“友好”,這一次如果不是相互之間都有著顧及的話,他相信白鳥不會介意一顆子彈射到自己腦袋裡面。
當然,如果可能,他也不會介意如此對她。
蕭默站著思考了片刻,隨即撿起先前丟在地上的揹包,拍了拍上面的泥土,然後在警報聲越來越近的時候離開了巷子。
【055】 意外的質變
警笛呼嘯一陣以後,就完全消失了。
蕭默坐在房間的床上,心裡思緒萬千。這一次大邙山之行,讓他塵封的記憶再度開啟,不像是與何春江見面那次的“淺嘗輒止”,這一回,真正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夢魘。
從那一隻奇怪的鱷魚,到異變的老鼠、變異豬群以及最後的變異人,這些種種恐怖的生物讓蕭默想起了驚人相似的東海島上的生物。只不過,同那些島上的異種相比,大邙山那些異變的東西,更像是一種失敗的產品。
蕭默是一個鐵血傭兵,他不會畏懼死亡。
可是他同時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在面對未知的時候,也有過動搖、彷徨和恐懼。血月之光籠罩的時候,蕭默真切的感知到了無數難以解釋的東西,這些東西讓他一度動搖,因為他所信奉的科學和手中的槍械,在那血月之光照耀下的血紅世界看來,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這種命運難以掌控的感覺,最能讓一個僱傭兵產生不可知的無力。
不過幸好,在此同時,蕭默也是一個心如鐵石的堅毅傭兵。
所以那些未知的恐慌所能帶來的煩惱,不會影響他太久。蕭默心中慌亂的時候,總會選擇閱讀那一本古樸的《上清經》,然後凝神的修習內力安然吐納一個晚上,就會再度回覆平靜和淡然。
就好像當初嗜血的殺意差一點侵蝕掉他的神智之時,就是這一本古樸的經書讓他的頭腦慢慢清明,讓他的神智慢慢迴歸。從而從必死的局裡逃出一劫。蕭默的經書一直都是隨身帶著,裝在他腰間的一個黑色袋子裡面,此刻在縣城一個小賓館當中的蕭默再一次把它們取出來,平穩的放到面前的櫃檯上。
關於《上清經》這一本經書的來歷,蕭默也曾經查閱過。傳言還是在華夏國西晉時期,魏夫人魏存華於道家古山道始山傳《上清黃庭經》,後東晉楊羲扶乩(fuji)得魏夫人及眾真人授《上清經》,即是《上清大洞真經》,後又傳於許姓某人。
再後南朝梁道士陶弘景自謂得楊、許二人的真跡,編著《真誥》,創立“上清派”,流傳至今。
蕭默不知道自己這一本《上清經》以及後面一本完全看不了的《太玄經》與那陶弘景傳下的“上清派”究竟有什麼聯絡。雖然他很好奇,不過卻實在是道不同,拜訪無門,道家到了現代社會,已經大致淪落為招搖撞騙之途,他想要真正接觸道家的傳人,恐怕比見一見國家主席的難度差不多。
更別說還是想找“上清派”的直系傳人。
蕭默以前沒有信仰,不信佛,也不通道。他只相信所有僱傭兵都信任的手裡的槍械,只有這些東西才能夠帶給生死之間遊走的僱傭兵以安全感。不過,在這三年之間,蕭默不停的用《上清經》的吐納之法,摒棄腦海中那血月紅光留下的嗜血瘋魔念頭,也讓他逐漸喜歡上了那種全身心放空的感覺。
頭腦空明,感悟蒼生,彷彿自己整個人都融入到世界當中去。
那種感覺是那樣的虛幻,也同時如此的真實,經歷過後再也難以忘記。
唯一可惜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