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們能照辦。”吉利爾覺得所有在一線作戰的警官都有一種獵手一樣的迷信。他樂意遷就一下格雷厄姆。“就放在那頭,所有的都在一起。”
格雷厄姆跟在他的後面走過長長的器皿櫃。“你在讀泰德尼的書。”
“是的,”吉利爾頭也沒回地答道,“你知道我們這裡沒有法醫學。可是泰德尼的好多東西在我們這裡都很有用。格雷厄姆,威爾·格雷厄姆,那篇關於昆蟲活動決定死亡時間的專題論文是你寫的,對嗎?我是不是和那個格雷厄姆在一起?”
“是我寫的。”一陣沉默。“你說的對,在泰德尼的書裡,曼特和努爾特娃的關於昆蟲的部分比我寫的更好一些。”
吉利爾聽到自己的想法被他點破很吃了一驚。“哦,他們確實有更多的圖片和一個顯示活躍期的表格。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
“我的當然沒有,他們的是比我的好嘛,我跟他們也是這麼講的。”
吉利爾從冰箱和壁櫥裡拿出玻璃瓶和載玻片,把它們放在實驗室的桌子上。“要是你有問題,可以在剛才那個地方找到我。我們這裡的顯微鏡上載物臺的燈在邊上。”
格雷厄姆並不需要用顯微鏡。他對吉利爾的發現一個也不懷疑。事實上他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他拿起小瓶和載玻片湊到光底下,還有一個薄玻璃紙袋裡裝的是兩根金黃色的頭髮,是在伯明翰找到的。第二個信封裡裝著在利茲太太身上發現的三根頭髮。桌子上擺在格雷厄姆面前的有罪犯的唾液、頭髮、精液,格雷厄姆就試圖從它們中間想像出一個形象、一張臉、一個有形的東西,以便驅散壓在他身上的無形恐懼。
一個女員工的聲音從天花板上的擴音器裡傳來:“格雷厄姆,請注意。威爾·格雷厄姆,請到特工克勞福德的辦公室。”他到辦公室發現莎莉戴著耳麥在打字,克勞福德站在她旁邊瞧。
“芝加哥發現了一份有666字樣的廣告訂單,”克勞福德說,“正在把內容告訴莎莉。他們說有一部分像是密碼。”
句子飛快地在莎莉的打字機裡走著:
親愛的朝聖者:
你恭維我了……
“就是它,一定是它。”格雷厄姆說,“萊克特和我談的時候就稱他朝聖者。”
你美貌非常……
“老天,有沒有搞錯啊!”克勞福德說。
我為你的安全奉上一百次禱告。
在下面的出處裡獲得幫助吧:“約翰福音”6:22,8:16,9:1;“路加福音”l:7,3:1;“加拉太書”6:11,15:2;3:3;“啟示錄”18:7;“約拿書”6:8……
莎莉透過電話向芝加哥的聯邦調查員重複數字的時候打字速度明顯減慢了。都輸入完了以後,《聖經》的出處佔了四分之一。末了廣告的署名是“祝福你,666”。
“完了。”莎莉說。
克勞福德拿起電話:“好,切斯特,你和廣告經理交涉得怎麼樣?……不不,你做得對……不漏一點口風,對。就待在電話機旁,我一會再和你說。”
“密碼。”格雷厄姆說。
“肯定是。我們只剩二十二分鐘來破譯編碼以便來得及插進一條訊息。印刷廠的工頭得提前十分鐘通知到,還得花三百塊錢在這期上硬塞進一條。博曼在他的辦公室已經有一份小樣了。你能去他那裡看看有什麼結果嗎?我來給朗裡的密碼科打電話。莎莉,趕緊給中央情報局的密碼科電傳一份。我這就打電話通知他們。”
博曼把這則訊息放在桌子上,把它對準自己的吸墨紙的邊角放好。然後他又開始擦眼鏡,在格雷厄姆看來他實在擦了很長一段時間。
博曼一直以辦事迅速而著稱,連爆破科都承認他迅速。“我們只有二十分鐘。”格雷厄姆說。
“我知道。你給密碼科打電話了嗎?”
“克勞福德打了。”
博曼把這條訊息反反覆覆讀了很多遍,把紙張翻過來,掉過去,從邊邊角角看,從他的手指縫看。他從書架上拿下一本《聖經》。足足五分鐘屋子裡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和在洋蔥皮一樣薄的書頁間翻頁的聲音。
“不行,”他說,“我們無法在規定時間裡破譯它。我看還是把它放在一邊先幹你們手頭上的其他事情吧。”
格雷厄姆向他攤開了雙手。
博曼摘下眼鏡,在轉椅上轉過身面對著格雷厄姆。在他鼻子的兩側留下了兩個粉紅的印。“你能肯定給萊克特的便條是他從‘牙仙’那裡得到的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