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先知穆薩節騷亂的衝擊之後,塞繆爾的冷靜機智確實安撫了巴勒斯坦。他在橄欖山上的維多利亞城堡設立官署,釋放了雅布廷斯基,赦免了阿明·侯賽尼,並暫時限制猶太移民,以打消阿拉伯人的疑慮。英國此時的利益已與1917年不大相同。此時擔任外交大臣的寇松反對全力支援復國主義,並淡化貝爾福的許諾。這裡會有一個猶太人的家園,但不一定會有一個國家。魏茨曼覺得自己遭到了背叛,連阿拉伯人也將這看成是災難。到1921年,共有一萬八千五百名猶太人到達巴勒斯坦,接下來的八年內,塞繆爾共允許了七萬人進入。1921年春,塞繆爾的上司、殖民部大臣溫斯頓·丘吉爾,在顧問阿拉伯的勞倫斯的陪同下到達耶路撒冷。
丘吉爾創造了現代中東:勞倫斯的謝里夫派解決方案勞倫斯後來說道:“我非常喜歡溫斯頓,而且很尊敬他。”因為恃強凌弱的冒險、狂妄傲慢的自我推銷和令人矚目的成就,丘吉爾已經聞名於世。這個年近五十的殖民大臣面臨著捍衛一個新帝國所需人力和物力的沉重代價:英國控制下的伊拉克接連發生反對統治的流血暴亂。丘吉爾於是在開羅召開會議,向英國勢力範圍內的阿拉伯統治者移交了某些權力。勞倫斯則提議將新成立的伊拉克王國交給費薩爾。
1920年3月12日,丘吉爾召集阿拉伯專家在塞米勒米斯飯店開會,會議期間,一對索馬利亞幼獅在他們腳下嬉耍。丘吉爾享受這種奢侈的生活,因為不用忍受“令人討厭的沙漠”,但勞倫斯厭惡這樣。他寫道:“我們住在一個佈滿大理石和青銅的酒店裡,非常昂貴和奢侈——令人討厭的地方,讓我覺得自己是布林什維克。中東領域的專家都在這兒。後天,我們將前往耶路撒冷。我們相處得像家人一樣融洽:每一件重要的事情都能達成共識。”——換句話說,丘吉爾已經接受了“謝里夫解決方案”:在英國違約以後,勞倫斯終於看到謝里夫和他的兒子們重新獲得了一些榮譽。
老謝里夫,漢志的侯賽因國王,不敵沙特酋長伊本·沙特(Ibn Saud)所率領的瓦哈比武士。'3'他的兒子阿卜杜拉率領一千三百五十名戰士試圖抵抗沙特人時,卻被擊潰了:阿卜杜拉不得不身著內衣從帳篷後面逃跑,“奇蹟般”地活了下來。他們本計劃由費薩爾統治敘利亞…巴勒斯坦,阿卜杜拉就任伊拉克國王。現在費薩爾得到了伊拉克,阿卜杜拉則一無所有。
此時,丘吉爾的會議正在開羅舉行,阿卜杜拉帶領三十名軍官和兩百名貝都因人進入今天的約旦——屬於英國託管的一部分——為自己奪取了貧瘠的封地——就連寇松勳爵也認為“這麼大的公雞,恐怕很難在這麼一小塊汙穢之地待下”。這種膽大妄為的訊息傳到丘吉爾那裡時,已是既定的事實。勞倫斯建議丘吉爾支援阿卜杜拉。丘吉爾於是派出勞倫斯邀請王子在耶路撒冷會面。
3月23日午夜,丘吉爾和妻子克萊門汀乘火車前往耶路撒冷,在加沙受到熱情群眾的歡迎。人群叫喊著“為部長歡呼”和“打倒猶太人!割斷他們的喉嚨”,丘吉爾不明就裡,一如往常向人群友善地揮手。
在耶路撒冷,丘吉爾和塞繆爾住在奧古斯塔·維多利亞城堡。他在那兒四次會見了由勞倫斯陪同的“謙虛友好的”阿卜杜拉,後者是有前途的外約旦佔領者。希望建立一個雜湊姆帝國的阿卜杜拉,認為猶太人和阿拉伯人最好的相處方式是住在他統治的王國內,這個王國將來包括敘利亞。丘吉爾說,假如阿卜杜拉承認法屬敘利亞和英屬巴勒斯坦,那麼他就願意承認外約旦。阿卜杜拉勉強同意,丘吉爾於是建立了一個新國家。他還記得:“阿卜杜拉執政外約旦,在耶路撒冷的一個星期天的下午,我是這麼告訴他的。”勞倫斯最終將費薩爾和阿卜杜拉送上王位,完成了使命。'4'
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向丘吉爾請願,他們依據偽造的《錫安賢達議事錄》,聲稱“猶太人就是一個終結世界的民族”,“在很多國家,猶太人都是最積極的毀滅倡導者”,而且復國主義者想“控制全世界”。在前市長穆薩·卡齊姆·侯賽尼的引見下,丘吉爾接見了這群耶路撒冷人,但他堅持認為“猶太人應該擁有一個民族家園,那是天經地義的權利,是影響世界命運的一件大事”。
丘吉爾的父親早已將一種對猶太人的欽佩之情灌輸給他,而且丘吉爾也將復國主義看作猶太人在兩千年痛苦遭遇後應得的補償。在列寧建立蘇俄後的紅色統治期間,丘吉爾相信主張復國主義的猶太人是“布林什維克主義邪惡行為”的“解毒劑”,認為布林什維克主義是由一個叫作“國際猶太人”的窮兇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