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莊予翰給她的鑰匙試圖開啟大門時,一個黑影忽然出現在門外。她躲在門後,屏住呼吸觀察外面的人。
對方在外面插進鑰匙,扭了幾下,並沒有開啟門鎖。一個人趴在玻璃上向裡張望,過了一會兒,對方走開了。
楚嘉琳走出來將最後一把鑰匙插進鎖孔裡,她抬頭向外看了一眼,藉助朦朧的月光,她依稀看到院裡有兩個人慢慢離去,其中一人的背影她覺得有些熟悉。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一個東西重重地砸在她的頭上,她身子一軟倒在地上,那串救命的鑰匙還插在大廳的門上。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臥室的地板上,兩個黑影正在捆綁她的手腳,她剛要叫喊,一塊毛巾無情地堵住了她的嘴。
兩個陌生人走開了,他們關上門,再用什麼東西頂在後面。楚嘉琳明白了,這裡是李燃的房間,剛才走出去的人是簡達芳,也就是說,自己和她調換了一個位置,這樣一來莊予翰他們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楚嘉琳感到一絲絕望,這是她整個晚上第一次感到絕望。她對活下去已經失去了信心,她閉上眼,開始回憶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頭疼得要命,彷彿頭頂上著了一把火。楚嘉琳在回憶中昏昏欲睡。
過了一會兒,走廊裡突如其來的叫聲將她喚醒,門外很亂,好像是在廝打,忽然有人喊了一句,是莊予翰的聲音!
楚嘉琳睜大眼睛坐了起來,莊予翰就在外面,自己終於有救了!
如何讓莊予翰知道自己的位置呢?楚嘉琳用右肘撐地,想站起來用頭撞門,她剛站起身就跌倒在地,她一時還無法適應手腳被綁的狀態。
楚嘉琳心裡焦急萬分,她甚至不敢設想錯失這次機會的後果。她挪動身體一寸一寸地向門口爬去,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她也要爭取。
廝打聲忽然終止了,走廊裡恢復了平靜。
沒有一絲聲音,一場激烈的戰局就這樣驟然結束了。
莊予翰會不會有事?楚嘉琳心如刀割,她此刻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安危。
楚嘉琳停止了爬動,如果莊予翰出了意外,她也不想活著走出新宅了。莊予翰把生的機會留給了她,他自己卻上了危險重重的三樓。
淚水不知不覺地流淌下來,楚嘉琳求生的慾望降到冰點。
門口傳來腳步聲,很輕。楚嘉琳退到原地,她閉上眼,準備一死了之。
門開了,一個人走進來,他似乎在看著捲成一團的楚嘉琳。
為什麼還不動手?楚嘉琳心裡想。
對方終於開口了,聲音很沉穩也很熟悉:“你先委屈一下吧,天亮後我就給你解開繩子。”
是莊予翰!
楚嘉琳猛然睜開眼睛,她無法相信站在自己對面的人是莊予翰。
“是我!是我!”楚嘉琳拼命叫喊著,她要自救,不過她的話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嗚嗚聲。
莊予翰轉身了,他果真把自己當成了簡達芳。楚嘉琳拼命攪動身體,希望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他還是走了。
房門關了,沙發頂在後面,一陣拉抽屜的聲音,而後腳步聲遠去。
一瞬間楚嘉琳彷彿被抽空了似的,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世界已經將她拋棄,她感覺掉進了無底的深洞。
她的心已死,她不願再做任何嘗試了。
可沒過多久,她又推翻了自己消極的想法,因為如果她平安走出新宅,一定會在門外接應莊予翰,至少會把大門敞開,然而現實的狀況並不是這樣,莊予翰肯定會覺察到事情的變化,所以他寧可死也不會踏出新宅一步。
不能拖累莊予翰。
想到這裡,楚嘉琳身上似乎有了力氣,她跌跌撞撞地站起來,用手砸碎床頭櫃上的玻璃拉門,然後用玻璃片割斷手上的繩子。
兩片尖尖的碎片扎進了她的肉掌和指甲蓋中,鑽心地痛,手掌上溼漉漉的,不是汗,而是血。
繩子終於被磨斷了,其代價是右手無名指的指甲蓋掀開了,楚嘉琳解開手腕上的繩子,然後將勉強相連的指甲徹底拔掉。
疼痛並沒有影響楚嘉琳的速度,她乾脆利落地解下腳踝上的繩索。終於站起來了,她重獲自由,為了莊予翰,她必須活下去。
楚嘉琳用盡全力才把房門推開,她靠在沙發上喘了幾口氣,隨後將其歸位,不能讓簡達芳發現自己已經脫逃。
走廊裡沒有聲音,她一步一停地到了樓梯口,這條路她感覺走了許久,能否最終走出新宅,她完全沒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