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更白了幾分。
室內,蕭肅一臉蒼白,嘴裡鮮血如泉水般湧出,源源不絕。
牆角隱成一把黑色的沙發,裡面的人抬起頭,雙目帶著攝人的死氣,不是染華明是誰。他雙手抱胸,翹著二郎腿,看著病床上在麻醉中仍在低呼的蕭肅,沉身問:“怎麼樣?”
“部分內臟已經灼燒。我注射了託魯斯的解藥,因為也是半成品,所以效果並不那麼明顯。不過好在已經止住繼續燒燬下去。”說話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人,戴著口罩,說著話手裡卻是不停。
“大少爺這隻胳膊要截肢。”老醫生指著蕭肅那一隻血肉掉落,白骨森森的胳膊,語氣極淡,眼裡卻充滿了嚮往與崇拜。託魯斯,居然有人研製出了成品。
“截吧。”染華明一揮手,老醫生眼裡的嚮往盡數落到他眼裡,接著說道:“神醫如能珍藏的真臂假肢給肅兒,這截手骨便送給研究。”
老頭一聽撫著手骨的手一頓,眼神諱莫,幾經變幻,似在比較這樣的交易合不合理。真臂假肢是當初他在赤瞳族遭遇屠殺救下一個瀕死的人對方感念他的恩德,便在自毀雙目後將自己的遺體留給他做實驗。真臂假肢就在那個時候實驗出來的。至今他不捨得拿出來。但是,這是託魯斯……
老頭幾經糾結,終於點點頭。
手術繼續,門外有聲傳來。進來一個黑西服男人,在染華明耳邊低語幾句。染華明目光一沉,立刻起身,只交待老頭結束通知他,便走了。
“三宅家人怎麼說?”一出門,染華明臉色一肅。剛剛的訊息是三宅澤野和部分三宅家人都死了,且都死於託魯斯。
染華明疾步往前走去,嘴角卻多了一抹趣味與邪肆,看來這個兒媳婦他還真是小看了。
“還有什麼?”
“剛剛卓總給蕭董打電話了……”黑衣人一頓,偷偷看了一眼染華明的臉色,見沒有什麼怒意,便接著說道,“我沒有接,隨後他發了訊息過來。似乎是他的那個女人不好了,不能參加今晚的會。”
“哦?他哪個女人?”染華明一頓,回過身來,嘴唇上揚,扯出一抹鬼氣森森的笑意,“他,不是染傾城的前輩麼?”
黑衣人一愣,隨即明白染華明指的是仇星落和卓紹堂的豔照門事件。頭一低,沒有接,名義上,染傾城還是他的少主人。
“既然他不方便來,那,改個開會的地方,就去他家吧。”
………………
卓林公墅,湖光山色圍繞著一個飄落般的莊園。密集排布的明燈映著青碧典雅的宅院內一道來來回回不停穿梭的身影。半中式的裝修,深紫色民國風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她大腹便便,分明坐得難受,可是卻不敢往後窩上一分,硬是將背挺的筆直,雙手端放在腿上,腳尖併攏,雙唇緊抿,目光閃爍。
“紹,紹棠,我,我……”
雖然懷了他孩子,可是,直呼他的名字,她還是不習慣。
“你真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卓紹棠煩躁的抽著煙,來來回回的走動,腳下一步也不停歇。
她回來了,蕭肅在港口布了人,他莫名的擔心,遣了人在一旁看著,若真有性命之憂並出手相救。可是他去的人,和蕭肅的人都沒有回來,她回來了。
他很高興,可是,還沒來得及見她,訊息再次傳來仇家被仇老爺子拿回了控股權,蕭肅被弄死了,那接下來,是誰?動手的又是誰?
會是她麼?想到那個一直在暗處偷窺自己的人突然有一天跟他劃清關係時本該高興的他,莫名的空虛。所以才會在某次在和肅星集團大樓裡看見這個和她相似的女人,有了一夜。
“不,不記得。當時天太黑了,而且她從高處下來,距離有點遠,我看不清是誰。後來我就暈了,醒來阿姨就給我打電話了。”女人低著頭小聲的講著自她出門到最後到的事。
“是,是個女人嗎?”卓紹棠忽然有些激動,開啟手機遞到她面前,神情雀躍,“是這個嗎?是這個?”
女人抬頭看向手機,一個清麗秀美的女孩剎時撲面而來。明明看著青澀稚氣,可那眉眼,卻讓人只一眼,便再也移不開了。
看著照片裡的人,女人有些顫抖,她忽然就明白為什麼那一夜身為集團貴客的他會請她喝酒,並留下一夜。
“我,我沒看清楚。”女人大眼圓睜,楚楚可憐,含淚搖頭。
“那你好好休息。”卓紹堂長嘆一口氣,最後仍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仇星落,如果炸掉肅星集團的人是你,那你到底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