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經脈中盛不下的靈氣終於又彙集起來,朝丹田而去。
歐陽維立刻運轉歐陽子丹教的心法,控制著不讓靈氣被金丹吸收,而是自行運轉,集結成團。
金丹眼見吸收不了靈氣,躁動不安。歐陽維分心將它抑制住,一面咬牙維持著靈氣運轉。漸漸的,零散的靈氣逐漸凝結起來,成了一團有序的氣霧,雖然還不成型,卻能穩定地在丹田之中自行運轉,不再被金丹吸收。
直到此時,大功初成。歐陽維大汗淋淋地睜開眼,長長吁了一口氣。
鼻端一股餿臭。他茫然四顧,最後發現是從自己身上傳來的。
“怎麼……?”
歐陽維渾身淌著褐色的汗油,這全都是自他體內排出來汙穢之物。他練氣辟穀已久,照理說體內雜質已經清理得很徹底了,沒想到這次頓悟後打坐運功,竟然又徹底地做了一次全身排毒。
方翊臣推門而入,見他泥猴的模樣,吃了一驚,隨即笑了起來。
“子丹師叔說得沒錯。你果真有所悟了。”
歐陽維茫然地望著山巔的夕陽,問:“我閉關了多久?”
“不算太久。”方翊臣一邊幫他擦臉,一邊笑道,“正好三天而已。子丹師叔算著你這個時辰要出來了,讓我守著你。恭喜呀,維維。你如今是練氣末期的修為了。再加把勁兒,也許能在姨父出關前築基呢。”
歐陽維能體會到丹田中新生的那一團薄薄的雲霧狀的氣流正在緩緩地運轉。他頓時有點能體會婦女懷孩子的感受了。感覺到身體裡多了一個生命,一日日地成長,成了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封禛的金丹因為一直不能和身體相容的關係,歐陽維倒是一直將它當作一顆良性腫瘤來對待。
之後一連一個多月,歐陽維每日都專心地修煉,雖然沒有再有所頓悟突破,但是修為一直穩步增長。他丹田裡的內丹雛體也一日比一日凝實。歐陽維全心全意地呵護著這團靈氣,好似呵護自己孕育的孩子一般。他每日不但要修煉自己的內丹,還要餵養封禛的金丹,要比以往多用一倍的精力。這也讓他再也無暇分心他顧。
歐陽維每天做完了修煉日常,都會去歐陽宏閉關的洞府轉轉。他也不說話,只在洞府外小坐片刻,啃著靈果,發一會兒呆,等到太陽落山了便離去。
方翊臣並沒有跟過來。他知道這是歐陽維用自己特殊的方式在關心和支援著父親,他不應該去打攪這短暫的親子時光。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初夏的雨季。
雲降城腳下的城鎮還好,群山另外一頭的一處位於兩河交匯出的城鎮,卻是遭遇了洪災。百姓死傷無數,良田毀於一旦,流民失所。
受災地雖然出了歐陽家的地盤,然而修真之人,應有憐憫懷慰之心。行善積德,亦於修為也大有助益。於是災情一出,歐陽家便派出了少壯子弟前去救災。
歷練的機會十分難得,歐陽子丹大手一揮,放兩個徒弟下山,隨族人前去救災。堂兄弟們都以為這個不起眼的小堂弟不過是過來蹭經驗的,卻沒想到歐陽維這次派上了大用場。
歐陽維當年曾在地震後做過一段時間的志願者,熟悉簡單的急救措施,和賑災方法。
當歐陽維收斂起了那副懶散的神情後,堂兄弟們都發現,這個小堂弟是個頗有主見之人。他頭腦清晰,胸有成竹,發號施令有條不紊。
發藥,隔離病人,焚燒屍體,重新選址建房。
不是一味賑災,而是安排災民修渠建屋以換取糧食,既重建了家園,又行了善事。
男人女人,各司其職,還請了個教書先生將孩子們聚攏在一處唸書。
短短半個月過去,災民們就基本安定了下來。村落初具規模,百姓開墾著新田,農舍飄出炊煙。
村口的大榕樹下,白衣少年坐在桌子後,正在給人診脈開藥。
“兩包一起煎服,每日兩次。平日不要碰生冷,回去好生休養。”
清朗溫潤的嗓音,溫柔而有條不紊地叮囑著。
“大善人呀!”病人感激地接過藥,忍不住抓住少年的手用力握住,“少主真是咱們村的大恩人!”
歐陽維耐心地笑著,說:“族中兄弟們全都出了大力,我不過是個出主意的人罷了。”
“若沒有歐陽家家的幫助,咱們不是早就病死,也會是離家流亡了。”老村長抹淚感嘆。
歐陽維一邊聽著腦海中的嘀嘀聲,一邊飛快地書寫著藥方。
這半個月來,他的善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