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維猛地坐起來,掀開了薄毯。封禛赤…裸健美的身軀一覽無遺。
男人身上的小傷口都已經結疤,唯獨腰上的傷非但絲毫沒有癒合的跡象,反而惡化了。肌理腐爛,流著膿水,原本一個巴掌大的傷口,經過一夜,居然擴散了一倍。
歐陽維看到這猙獰的傷口,險些暈過去。
“你不疼嗎?”
封禛搖了搖頭,吃力地低頭看了一眼,“真不疼。就是覺得渾身無力。”
歐陽維沖洗去了傷口的膿水,仔細端詳一番,心一個勁往下沉。修真的原理不知用科學怎麼解釋,可這傷口如果繼續惡化,就會爛穿,到時候封禛的腹腔就會受到感染。如果是凡人,那定是回天乏術。就算是發生在封禛身上,也絕對不是什麼可以輕視的事。
“傷口上肯定有毒!”歐陽維低呼。
“應該是。”封禛冷笑,“皇甫譽宗的母親是一頭毒龍。他身上必然也帶毒。”
“我們得趕緊離開魔域!”歐陽維給傷口重新塗上了藥膏,“你別亂動。我開車,你告訴我怎麼走。”
封禛拉住了歐陽維的手,緊握了一下,“別慌。我會沒事的。”
歐陽維哽咽,再也忍不住,俯身在封禛滾燙的額頭上吻了吻。
“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蝙蝠戰車的車廂內並不寬敞,設計的時候,也沒考慮過會新增乘客。歐陽維利落地拆掉了車裡華而不實的座椅,騰出了一個空間,剛好讓封禛可以側躺著。他往戰車的燃料槽里加滿了靈石,又將所有能裝備上的槍炮都裝上。歐陽維還緊急地對車身進行處理,將黑色換成了迷彩色。
車緩緩自林中升起,並沒有飛上高空,而是緊貼著森林的樹冠,急速飛行。
車內,封禛渾身滾燙,氣息有些急促,面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歐陽維做了個冰袋,放在他的額頭上,拿帕子沾了冰水給他擦身。封禛安靜地看著歐陽維忙碌,目光溫柔。
“金龍是龍皇太子。”封禛忽然開口。
“我知道。”歐陽維說,“他要殺你。”
“既然不服管教,又有實力和勢力,那自然殺了比較省事。”封禛冷聲譏笑,“不過他被我的龍炎燒了一回,也夠他回去躺幾天的了。”
車飛出了森林,進入了一大片沼澤地。
“別飛太低。”封禛提醒,“地上有些魔鳥,被驚動了會很難纏。我如今龍息衰減,未必能震懾住他們。”
歐陽維咬著下唇,將車的飛行高度拔高,又將外觀改成了最不起眼的土灰色。
封禛又漸漸睡去。歐陽維看著他沉沉的睡顏,心急如焚。
萬幸的事,他們趕了一整天的路,都沒有遇到追兵,也沒有碰上難纏的魔獸。歐陽維決定連夜趕路,只短暫停車換下了消耗盡的靈石,又再度啟程。
封禛在停車的時候醒來過一下,看見歐陽維在忙碌,又安慰了他幾句:“別擔心。我們已經快到魔域邊界了。那邊有閔玉池會接應我們。”
“我知道。”歐陽維說,“你別說話,好好休息。疼嗎?”
“我感覺好多了。”封禛甚至還淡淡地笑了一下。他注視著歐陽維清瘦的背影,輕聲說,“歐陽,你身邊的人都是怎麼稱呼你的?”
歐陽維說:“長輩多半叫我維兒,兄弟們叫我維維。你呢?”
“封家人都對我直呼全名的。”封禛目光渙散,聲音低下去,“我娘給我的遺書裡,倒是稱我為禛兒。”
好端端地想起你死去的娘是要怎樣?
歐陽維立刻轉了話題,“說起來,如果離開了魔域,你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我就想先好好地泡個澡,大吃一頓。我想吃烤羊肉!”
“吃……”封禛嘴角微勾,“辟穀後,就沒有認真吃過什麼了……”
“那我們到時候去吃烤全羊,怎麼樣?”歐陽維挨個檢查槍炮,“我自己就會做,手藝還很不錯呢……”
封禛沒聲音了。歐陽維扭頭一看,發現封禛又已昏睡了過去。
歐陽維只覺得心臟被一隻大手抓住,用力地扯了一把,疼得他渾身打顫。
“你會沒事的……”歐陽維無意識地呢喃,像說給封禛聽,又像是在安慰著自己。
封禛的情況迅速惡化,腹部的傷口不受控制地擴大,大半快腹部都已經被感染。*的肌肉已經發青,歐陽維不得不將其切除。
歐陽維雙目乾涸,已經沒有精力去掉眼淚了。不論他如何運用現代醫學的救護方法,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