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殺張燕青之前的一個多月嗎?”
嚴文清點了下頭。
“詳細說一下殺害她的經過。”
“我累了。”嚴文清說完把身子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169章 最後的審判(殺手的輓歌)(六
更新時間2013…6…30 8:49:43 字數:3145
王熙榮跟洪建陽足足審了嚴文清四天三夜。
這期間,嚴文清總是要上一支香菸,開始滔滔不絕地回憶過往的經歷,然後在警方的追問下,擠牙膏似的擠出一點兒與案情有關的資訊。
他像受虐狂一般,用低沉的聲調盡情地回憶那些令人心酸的過去:他母親動不動就給他灌辣椒水----把他浸在肥皂水裡使勁兒搓洗;強迫他背誦那些不知所云的祈禱文,背不下來或者背錯了就用不給飯吃、關黑匣子----關衣櫥、關柴草間來懲罰他;不讓他跟同學來往,特別是不讓他跟異性交往,馬蘭是他唯一交往的同學,因為她從小就受到了嚴老先生的喜愛和保護,但是每次她一離開,嚴曉萱就要把她待過的每一寸空間都仔仔細細清洗、消毒一遍,消除那些不潔之人留下的氣味;對於違抗她意志的行為,總是逼著他不停地懺悔,用“罪人”之類的名詞稱呼自己,並且用“必遭天譴”這樣的話來威脅他,令他的心理飽受壓力。
他的回憶飽含著對母親的控訴,也許大部分是真,也許真假參半,但是對父親的懷念和對母親的怨恨之情肯定是真實的。
他除了對嚴曉萱的死亡過程談得比較多外----雖然未必完全說了實話,對於其餘作案過程總是推三阻四,就是不肯詳細說出經過。
他回答王熙榮說:“既然你已經對它們作了一番推理,就把你的推理當做事實好了,何必再在這上面多費口舌呢?”
對於殺害張燕青的動機,他倒是有一番說辭。
“在我的心中,的確是把張燕青當做了馬蘭。我愛馬蘭,儘管她對不起我,但我對她的愛刻骨銘心,哪怕只是一個替身,對於我來說足矣。我非常害怕她再次離開我……那是我唯一能留住她、讓她永遠不要離開我的辦法……我每天晚上都到她棲身的那個小溪旁陪伴她,跟她說話,風雨無阻。”
那些話很可能沒有一句是真的,王熙榮暗自冷哼一聲。“但是你離開了圳頭村,卻把她的屍骨拋棄在了小溪旁,沒有親人祭拜,連個掃墓的人都沒有,這能說是要永遠跟她廝守在一起嗎?”
“在我的心目中,那個小溪屬於我,屬於我兩,只要她在我的領地上,她就屬於我,她就沒有離開我。在夜深人靜之時,我的靈魂會回到圳頭村我的小溪旁跟她相會,就象白居易的詩中所寫,‘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
他把自己描繪成一個多情種,把自己的謀殺行為描繪成了愛情故事。這傢伙真夠無恥的,王熙榮暗忖道。
但是嚴文清一直閉口不談在清川市做下的九件殘害人身案的動機。
到了第三天下午,他對於這個問題有了一番說辭。“我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幹。”他指了指洪建陽,“也許真如這位警官所說,我把對母親的恨,延伸到了其他女人身上吧。”
“那些牙齒是從被害人身上取下來的嗎?”王熙榮問道。
嚴文清低下了頭,像是在研究自己的雙手,也有可能在回味這雙手扼住死者脖頸的那種感覺。
“你為什麼要取走被害人的牙齒?”
……
“是把它們當做戰利品嗎?”
……
“為什麼要把它們埋在你母親的墓穴旁?”
“那是成績單。”嚴文清抬頭看著洪建陽邪邪地一笑。“小時候每天放學回到家中,我都要到她面前彙報在學校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包括我的成績。一直到我離開家,她還是這樣一刻也不放鬆地盯著我。你不是說,我之所以走到今天這步,她要負很大的責任嗎?這話真是再對不過了。我至今仍然會不由自主地想到要向她彙報自己的活動。像這種大事,我真麼能不告訴她呢?當然,我不會讓她如願以償的。她奪走了我父親的生命,毀了我,我不會讓她升入天堂的。我要讓那些冤魂陪伴著她,牽扯住她,讓她的靈魂永世得不到安寧。”
嚴文清的眼中跳躍著兩團暗黑色的火花,就象兩團地獄之火。
“你把你母親的牙齒跟被害人的牙齒放在一起,是把它當做戰利品看待嗎?”
嚴文清陰陰地一笑。“我知道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