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活的標本發現,原來在地殼變動的過程之中,它由原來的淺水生活,變成了深水生活。在當時,活的翁戎螺的被發現,也是生物學上的大事。可是意義當然比不上發現了活的菊石!
因為菊石曾是一個時期之中,地球上最進步的一種生物!而且,在千萬年之前已經絕滅,早已成了定論!
陳克生急促喘著,聲音十分沙啞:「假的!」
胡懷玉也喘著氣:「你是海洋生物學家,你自己可以鑑定真還是假!」
陳克生拿起了一隻鉗子,夾起了一條如同觸鬚般的器官,仔細看著。
菊石在軟體動物之中,屬於頭足綱,正是如今的鸚鵡螺、魷魚、墨魚的遠祖,所以它的器官,還保留著頭足綱生物特有的形態。
它的貝殼看來十分脆薄,人類的科學再發達,也無法制造出最簡單的生物來。給你全世界的人力物力,你製造不出一株野草、一隻昆蟲來!
而且,螺殼的結構那麼複雜,決不是任何人可以製造出來的,那是大自然的傑作!
陳克生又長長吁了一口,回頭向胡懷玉望來,胡懷玉道:「是不是該忘記約會?」
陳克生由衷地道:「太應該,看到了活的菊石,誰還記得甚麼約會,誰就他媽的不是海洋生物學家!」
胡懷玉高興異常,向陳克生伸出手來:「胡懷玉!」
陳克生和他握手,也介紹自己,他忙不迭地問:「你是在哪裡得到它的?」
胡懷玉眯著眼:「今早我在海邊散步,看到兩個漁家的孩子在玩它,我實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把它帶了回來之後,我一直對著它看……由於我……一些醫生認為我的精神狀態不是太穩定,所以我一直不能肯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事實——」陳克生伸手在胡懷玉的肩頭之上,拍了兩下,安慰他:「我看是那些醫生胡說八道!」
胡懷玉更是高興:「本來就是,不過……若不是你一看就叫了出來,我還是不敢相信!」
陳克生想起他剛才瘋了一樣衝出來的情形,關心地問:「你剛才——」胡懷玉有點不好意思:「我看著它,心中不斷在想:真的!真的!可是另外有一個聲音又在響:假的,又是你的妄想!兩種聲音交替著,令人發狂,我忍不住,才衝出來的……」
他在這樣說的時候,滿臉通紅,神情十分興奮。陳克生看在眼中,心中暗想,一些醫生說他「情緒不很穩定」,恐怕是最溫和的說法了!
陳克生問:「你竟然沒有向漁家的孩子追問,他們是怎麼得到它的?」
胡懷玉用一種十分奇怪的眼光望著陳克生,過了一會兒,他才道:「或許我太熱情了一些,一看到了活的菊石,就甚麼都忘記了!」
他的話中,竟大有諷刺陳克生在這樣的情形下還在有條有理處事,而不陷入一種狂喜的情緒之中之意。
陳克生淡然一笑,不和他爭論,只是道:「或許,活的菊石不止一個——任何生物,不可能單獨一個存活於世,知道孩子是從哪裡得到它,就可以得到一大群,那會是本世紀生物學上最大的發現!」
胡懷玉一聽得陳克生這樣說,情緒又大是活躍:「不要緊,那十分簡單,這裡一帶的漁民我全認識,去問一問就可以找出究竟來。」
陳克生又提議:「立即進行?」
胡懷玉用力在陳克生的肩頭上一拍:「好!」
然後,他又側著頭打量著陳克生:「對了,你約見我,是為了甚麼?」
陳克生笑了起來:「求工作,嗯,這是我的證件,和學校教授的推薦信!」
陳克生把帶來的檔案交給了胡懷玉,胡懷玉只是隨便翻了一翻,看了一下那幾封推薦信的署名,就放了下來,笑看著,「那幾位教授,一定私下說我是個怪人、妄人、情緒不穩定、想像力太豐富了,是不是?」
陳克生淡然笑:「人家講些甚麼,何必理會!」
胡懷玉忽然嘆了一聲:「想像力豐富,我這點想像力,算是甚麼。以後有機會,我介紹你認識幾位先生,他們的想像力和生活,那才叫多姿多采,如同天馬行空一樣,恣意汪洋,不可收拾!」
胡懷玉所用的形容詞相當古怪,陳克生也不他所說的“幾位先生”是甚麼人,所以不置可。胡懷玉又拍了他的肩頭一下:「你已經是本研所的研究員了,第一件工作就是和我一起研究這個專案!」
他說到這裡,向那活的菊石,指了一指。陳克生在那一剎間,又是興奮,又是感激,自然而然,握住了胡懷玉的手,用力搖著,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