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要!”
“大膽小九,敢違抗本王口諭,處以極刑……”
她再是自欺欺人,也明白了這就是自己揹著父親揹著先生偷讀的那些鴛鴦蝴蝶的小書中所描繪的男女調情,你儂我儂,郎情妾意……她失魂落魄地呆立在杏花深處,直到家中的丫鬟尋來,方發現杏林內早不見那對儷影。
儘管此後又在宴席上遠遠望見了他,知道他是明親王,知道他將薄相府最小的小姐視若珍寶,知道他眼中容不下第二人……那番回家,她大病一場,七八日形銷骨立,大夫卻不知症狀。
相思入骨,當真可以成疾。
是上蒼的見憐也好,是冥冥的照拂也罷,當她可以走向那道光華璀璨的身影,當她可以名正言順地站在他的身邊,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瞬間經歷了怎樣地狂喜,每根指尖都在顫抖,每寸心葉都在戰慄。
她也知道,他是明親王,她無法獨佔他的溫存。但是啊,若有一日,他對她綻出那一日的笑容,她願意忍耐,願意成全,願意賢良淑德,秉持天下所有夫人皆須具備的雅量。可,薄光為何回來?為何未在家變劫難中容顏消損?為何與她平起平坐共侍一夫?
……
薄光淺哂:“愛和不愛,我都已經嫁給了王爺,齊王妃今夜過來,是想從薄光這邊得到什麼訊息呢?”
“如果你還愛王爺,今夜我願白來一場。”
品咂著齊王妃話中的每字,她輕挑蛾眉:“如果不愛了呢?”
齊悅面上是破釜沉舟的決然:“我想與薄王妃做個交易。”
“請講。”
“這麼說,你不愛王爺了?”
“是聖命命我嫁給他,容不得我拒絕。”
齊悅默了須臾,道:“我愛王爺,從第一眼望見王爺的剎那,我便知道,窮我一生,再也遇不到第二個令我心動的男子。”
她微微頷首。這份炙烈情懷,她亦一度擁有。
“王爺他始終沒有忘記過你,當初在諸多名門仕女中選了我,只是因為我在拜見太后時講過自己最愛含笑花。如今想來,頗有幾分不堪罷?”
“如今王爺和齊王妃夫妻情深,何必鑽過去的牛角尖?”
齊悅噓唏自嘆:“過去的事真的過得去麼?王爺不是沒有對我笑過,但我從來沒有見過杏花林中他對你那樣的笑顏,那樣可以使河川靜止山脈起舞的笑顏,我從不曾見過。”
杏花林?她仔細思索,想不到是哪家的杏花林令齊王妃記存至今,遂搖頭道:“那樣的笑顏當然不會再有。”
齊悅美眸一閃。
“莫誤會。”她低笑,“不會再有,是因為歲月逝去,那時的青春年少不可能回來,那時的少年心境不可能滋生,那時的光景又如何複製?你嫁給的是現今成熟內斂的明親王,而非昔日那個灑脫快逸的少年。”
齊悅定定看了她晌久,道:“你果然不愛他了。”
“怎麼說?”
“你倘使愛他,絕對不會如此不遺餘力地開解我對王爺的心結。”
“照你這麼說,的確不愛了呢。”那……為何還那般恨?愛若消失,恨也當煙消雲散不是麼?
齊悅觀覦著她的面色,道:“你成為明親王妃最大的益處,是將王爺劃入了容妃娘娘後盾的範疇中。先前,容妃娘娘如一隻闖入狼群的羔羊,連阿貓阿狗也敢湊上一腳。有了兩位王爺做後盾,敢與容妃娘娘明面為敵的人,只有一位。但這一位不好打發,我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折在了她的手中。為此,我願助你一臂之力。”
“哦?”她眼神熠亮,真正起了興趣,“願聞其詳。”
“家父是御史臺的長官,他在朝中的勢力固然遠不及魏相,但論及資歷、品德,決計不遑多讓。我願在家父面前多多為容妃娘娘美言,倘若再逢魏氏一黨在朝堂詆譭娘娘,家父這位言官只須三言兩語,便抵得上他人的朗朗千字。”
她挑眉:“也許是如此沒錯。”
“薄王妃有懷疑?”
“我沒有懷疑令尊語聲的分量,而是,齊大人素有鐵面無私剛正不阿的口碑,又如何願意為家姐說項?”
齊悅一笑:“這薄王妃便有所不知了。家父是有幾分頑固沒錯,是而我絕不敢明言相求,只須常在他面前提及容妃娘娘的美德及我與薄王妃姐妹情深的融洽,他日久天長地聽在耳裡,屆時必為容妃娘娘出面。”
“成交。”她伸出柔荑。
“呃?”齊悅反而怔住。
她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