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們的聲音,一路跑到庭院,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烏眸,看著一眾“大人”:“不準說我是小孩子不能問大人的事哦,小光長大了,還穿了漂亮裙子!”
“誰給你穿了這件俗氣衣裳?”薄天彎下腰,兩手撐在幼妹腋下將她舉到與自己平視,濃眉擰緊,“後院那些女人動你了?”
“你說姨娘們啊?”薄光嘻嘻咧開嘴兒,張開雙臂抱住哥哥的脖子,“她們都對小光很好哦,還教小光怎麼用香香的東西,嘻,很好玩。”
薄天濃眉一立:“她們也配?她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她們哪敢?”薄時伸手拍了拍幼妹圓圓的小屁股,一下猶嫌不夠,“小光是爹的心尖子眼珠子,她們巴結還來不及,誰敢動一點歪心?”
薄天撥開三妹的手:“還不都是你們的錯?若你們兩人有時間陪著小光,她不也必去找那些女人玩耍。”
薄時利齒霍霍,恨不能咬這個厚此薄彼的兄長一口。
薄年則是聽若罔聞。
薄光繼續在兄長身上攀爬:“哥哥,哥哥,今天玉蘭樹開花了,小光想爬上去摘,良叔怎麼也不準,哥哥去罵良叔好不好?”
“你……哈哈……”薄天抱著這小小的身體笑得不能自已。
薄光怒了:“哥哥,小光很認真!”
“哈哈……認真的小光,你為何不去求爹爹?”
“爹爹也像哥哥一樣,只是把小光抱在腿上笑個不停,爹爹好傻,哥哥也好傻!”
薄年嘆息,向身邊的胥啟維道:“我們薄家的兩個男人最愛的女人便是這位了,太子殿下。”
後者微哂:“還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女人呢。”
薄天將幼妹直接託在臂上,大踏步轉身:“今日不准你找那些女人玩耍,我帶你去泛舟遊湖。”
“結拜呢?”
“你這小腦瓜怎麼還記著這些?這只是你家那個多事的三姐想出來的俗氣透頂的主意……”
“誰說俗氣透頂?我看時兒的這個主意就極好。”五皇子胥懷恭道。
薄天嗤之以鼻:“對閣下來說,時兒說什麼不好?”
薄光恍然大悟:“懷哥哥喜歡三姐!”
薄時嗤道:“你小小娃兒懂什麼喜歡不喜歡?”
“懷哥哥的眼睛一直在看三姐,不就是喜歡?”
“那你的維哥哥和執哥哥一直在看你,就是喜歡你麼?”薄時快唇快舌,這話脫口而出,她自己也覺失言,臉兒窘紅,忒是尷尬。
胥允執眉心稍蹙,眸光疾疾掠向兄長。
後者面色平淡如常。
薄天沒心沒肺的大笑:“我薄天的妹子當然人見人愛,走,去遊湖了!”
~
“小姐,四小姐!”
被良叔陡然拔高的一吼,薄光丕地回神,切斷了稍嫌遙遠的記憶。
薄良不無擔心:“老奴叫了您半天,您都沒聽見,在想什麼?”
“在想一些我尚無從確定的東西。”她探出兩隻手兒到陽光下,做了一隻長耳兔影投射到面前桌上,“因為實在無法相信,又似有一些形跡可尋,彷彿是在疑鄰盜斧捕風捉影呢。”
“適宜老奴為您參詳參詳麼?”這薄府的每一處都有老爺的痕跡,他只怕四小姐又陷於往事傷了身子。
薄光盯著這張慈祥老臉,嫣然一笑:“良叔是我的半個爹爹,我今日就是為了和您說幾句心裡話。您覺得……”總覺得著無論怎麼問,都有自戀之嫌。“皇上曾經……喜歡過我麼?”
“當然。”
“……”她呆住。
“四小姐您不曉得?”薄良比她還要詫愕,“敢情這麼多年您從來沒有察覺?老爺也沒有和您提起過?”
她瞠目結舌:“爹爹也知道?”
“老爺當然知道。”
又是“當然”?為什麼“當然”啊?無論太子時的胥啟維,還是如今的兆惠帝,在她眼中,僅僅是一位比胥允執還喜沉默的當權者,僅此而已。
“老爺那時還曾擔心太子早明親王一步上門向四小姐提親,四小姐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好生煩惱了一陣子。”
……
“萬幸,太后指得是明親王,我的小四是個福將吶。”
“爹爹為什麼這麼說?我只喜歡執哥哥,太后不指他還要指誰?”
“我的小四不需要明白,有爹爹在呢……”
……
“四小姐是從哪裡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