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過來,老奴雖願伺候四小姐,總歸是有些不便。”
“不急,我明日身子見好自己便可打理一切,丫頭……早晚有人會派過來。”慎太后助她走到這一步,絕不願失去掌控,她不妨虛位以待。“天不早了,良叔去歇息罷。”
“但大夫說老奴最好在旁看顧一夜……”
“我也是大夫,還是四小姐,我說了算。”
薄良自知拗她不過,退出前把水和藥還有幾樣素淡點心放在伸手可及之處,方闔門下樓。
薄光歪頭目送,確定安全後,方道:“衛大人,您不是趙飛燕,我家的窗戶年久失修,託不住您的千金之軀啊。”
倒懸窗前的衛免翻落於地,鎖眉道:“你不懂武功,為何每次我稍一靠近,你便能發覺?”
薄光披衣離榻,坐到窗下的琴案前,道:“我是沒有武林高手聽風辨位的本領,但我有一個可以靠氣味辨識百草的鼻子,倘若周圍的空氣氣味突然改變,肯定是有人來了不是?而人體的氣味不盡相同,衛大人是薄光的朋友,我當然記得。”
衛免坐她對面:“你當真拿我當朋友?”
“當真。”
“那你可願隨我走?”
“不願。”
“……呃?”
“你愛的不是我。”薄光眸中含笑,“你當年暗隨到尚寧城,也是為了二姐不是?但你是個謹守禮教的正人君子,二姐已為人妻,你不能越雷池一步,故而接近市井求生的我,並欲娶我為妻,以便對我們姐妹施以名正言順的照顧。你是何時愛上二姐的呢?她做皇后時?還是……”
“她尚是薄府的二小姐時。”
衛免轉頭,窗外秋涼如水,夜意深沉,腦中卻回到某年的某時,百花叢中,有少女鮮衣如霓,容顏如玉,向哭泣的少年遞上一隻素色的緞帕……
“好久了呢。”薄光沒有純真到問他那時為何沒有上門求親。薄府二小姐自幼便是當仁不讓眾所周知的太子妃首選,如同沒有一位仕女敢與薄家女兒爭奪太子位一般,又有誰敢與皇家爭奪美人?
“你是如何發現我是尤放的?”衛免問了早早便想問的。
尤放,她差點就嫁了的人呢。她微哂:“尚寧城時,儘管你所演的那個尤放滿臉絡腮鬍須,一身江湖劍客打扮,行動言語間已是儘量粗疏豪邁,但自幼所受的教養仍是掩飾不去。你與我說話時,話題總是有意無意繞到我需要照顧的家人身上。那時我一度是真的想嫁你為妻,雖然說對未來妻子家人關懷也在情理,但你言語間多圍繞在二姐,送來的藥材補品也多針對二姐的病情病況。其時縱有詫異,自然也不會多想,及待回到這裡,認出了那個人是你,建安行宮裡偶然發現你望向二姐時的眼神,一切便明朗了。”
七二章 '本章字數:2615 時間:2013…05…27 22:12:23。0'
“你不怪我麼?”衛免兩手交迭掩面,重聲一嘆,“我對容妃娘娘懷有那份不能見光的愛慕,卻欲娶你為妻,你該怪我的。”
“怪你救我免於**?怪你為二姐集齊藥材?怪你在我們三人幾近走到絕路的時候施以援手?”薄光滿面愁容,“難道薄家人在衛大人心裡是如此不識好歹的麼?
“你……”衛免看她這般,不禁啼笑皆非,神態舉止也因之恢復如常。
薄光轉而興致勃勃:“話說,既然衛大人來了,你我索性來一場久別故人的夜話如何?不妨從頭道來,那個時候,衛大人是以什麼名義遠離公職的呢?”
過去,兩人的多次獨處皆被明親王橫空出世地截斷,如此機會著實新鮮。
“時值雙親的祭辰,我向太后告假回鄉。祭祖後來到尚寧城,因行宮禁軍統領與我同出一門,得他相助尋到了你們所在的禁苑。之後暗隨了幾日,發覺二小姐病重,你則用藥將禁苑西角的牆磚腐蝕了幾塊撬開了一處洞口,每日出宮賺錢。是而我喬妝易容,並設好了尤放這個名字,尋機接近。”
那個喬裝下的“尤放”著粗衣執闊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恪盡江湖作派。年輕有為的衛大人為了覓得一絲接近心上人的機會,端的是煞費苦心。而自己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挖牆角”大計,居然伊始便一覽無餘地呈現在人家眼皮底下,縱算時日彌久,想來也不甚甘心呢。
“倘若那時二姐沒有阻止我,你我結成夫妻,你如今也做不了統領北衙禁軍的羽林將軍罷。你出身將門,令尊令堂戍守邊防的豐功偉績是大燕皇朝長盛不衰的傳奇。你作為忠烈遺孤,被太后收為義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