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姑果然通透。”
“可是,這府裡的人……”
“交給良叔接棒。”
阿翠默立須臾,道:“奴婢有一事不明,想先問個明白。”
“講。”
“您既然熟知毒理,為何不早日送魏昭容歸西?”
“呃……”這個時候,倘是老調重彈地強調自己絕不以醫術奪人性命,似乎頗有矯情之嫌。
“殺了她,她的家族仍然存在,無非找一個更為年輕貌美的進宮替補,且更將激怒魏藉,引來瘋狂反撲,說不定得不償失,弄巧成拙。”
“可有她在,您處處掣肘受制不是?”
“不一定呢。”她笑,“這位魏昭容是我的擋箭牌,有的時候,尚可以成為不可或缺的助力。”
十日後,魏昭容這塊擋箭牌果然發威,助她心想事成。
十六章 '本章字數:2588 時間:2013…07…07 12:35:49。0'
大皇子醒來已有十幾日,薄光每日裡以針走穴,輔以藥湯,初見好轉,首先是氣色上大有改變,繼而也能下地行走,但縱然如此,仍有人覺得慢了。
“蠲兒到底何時才能痊癒?薄尚宮醫了這麼久,為何至今不見起色?”今日,她才出內殿,魏昭容凜凜迎上,發難之意顯而易見。
她迎著那雙盛氣凌人的眸子,道:“稟昭容,大皇子與大公主中毒原理頗為近似,毒素在體內潛伏日久,浸至肺腑,為了不傷及大皇子根基,惟有溫和醫之,娘娘若不放心,微臣願意交棒太醫院名醫。”
魏昭容今日有備而來,言之鑿鑿:“大公主是孃胎裡帶出來的罷?照理不是該比大皇子更為危重?昨兒本宮見她在太后跟前蹦跳說笑,比毒發之前還要來得歡實,哪像曾中過毒的模樣?既然大公主恢復得那般完好,本宮的蠲兒為何到現在還是病著?皇上、太后對薄尚儀的醫術醫德深信不疑,本宮不敢妄加非議,只是希望薄尚儀千萬不要厚此薄彼,須一視同仁才好。”
薄光施禮:“娘娘教訓得是,這也正是微臣一貫來的行醫宗旨。”
魏昭容美眸內疑芒乍現:“照你這般行醫宗旨,大皇子幾時可恢復如初?”
“微臣先前說過少則半年,多則一載……”
“大公主才兩個月便已是生機勃勃,本宮的蠲兒為何要等恁久?”
“一來是毒性不同,無法放在一處比擬;二是大公主仍在服藥就醫,尚未痊癒;三是在行宮時,有水溫衡定的溫泉隨時輔用,微臣為大公主清毒溫脈得心應手,自是與在此間不同。”
本是興師問罪,對方應答如流,反覺無味,但就此班師回朝似有敗北意味。是而,魏昭容冷然一笑:“不就是溫泉麼?你能帶大公主去得,便能帶大皇子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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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
康寧殿母子和煦的氛圍中,這一聲脆裂委實刺耳。
靠坐羅漢榻的慎太后一驚,傾身問:“這是怎麼了?”
兆惠帝淡哂:“手滑了一下,無事的。”
“這怎會是無事?王順,你是皇上近前的人,說,皇上龍體近來如何?”
王順正伏地撿拾方才主子失手落地摔裂的茶盅碎片,聞言回道:“稟太后,皇上……這幾日臂膀泛痛,昨兒個甚至差點連筆也握不住了呢。”
慎太后勃然色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第一個來稟報哀家?”
王順跪叩:“奴才知罪,皇上不想太后擔心,因而嚴禁奴才……”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皇上的龍體更要緊的事?你打小跟著皇上,更該明白這中間的輕重,今兒個若不是哀家親眼看見,你還想瞞哀家到什麼時候?”
兆惠帝笑嘆:“母后息怒,是朕命他不得向母后多嘴。”
慎太后嗔道:“皇帝也是,你瞞著哀家,是嫌哀家人老羅嗦罷?可你的身子不是你一人的,哀家早晚都須曉得,早晚也得羅嗦一回。”
“朕已宣江斌看過了,無非吃幾回苦藥,無甚大礙。”
慎太后將信將疑:“當真?”
“江斌說這話時,王順也在旁邊聽著,母后信不過兒子,問他就是。”
“不成。皇帝報喜不報憂,你的奴才也跟著學,哀家全信不過,哀家自個兒宣江斌來問個踏實。”
兆惠帝啼笑皆非。
領太后命,伍福全往太醫院宣人。
不足兩刻鐘,江斌到見,也如王順一般,先因對龍體有恙隱瞞不報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