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端端的提一個早已離府的人作甚?”
翁清萼稍訝:“姐姐沒有聽說麼?”
“聽說什麼?”
“那薄家女兒不是以什麼監軍的名義前往雲州……”
“這是哪輩子的事?”齊悅不待表妹說罷,已然輕叱,“明王府不是可以說三道四的地方,清萼也是大門大戶的小姐,莫學那些小家子氣的女子,淨愛背後說人閒話,尤其那個人還曾和我平起平坐的前明親王妃。”此處乃王爺府邸,若這等非議傳進王爺耳中,又要給她臉色。
“姐姐……”翁清萼窘意畢現。這位表姐的父親官位始終高於自家父親,自小便是處處壓著自己一頭,如今成了尊赫顯貴的親王妃,更是不可逾越。但湊巧,自己曉得她的軟肋所在,便是場中那位策馬疾馳的俊美男子。
“清萼並不是來和姐姐說別人的閒話,只是不知不覺說到這個人,不由便記起了如今街巷間說得最是熱鬧的傳聞,姐姐不想聽,咱們不說她就是。”
“如今?”齊悅心中一動,“她去軍中監軍也不是這一日兩日的事,如今外間還有什麼值得議論的傳聞?”
“看來姐姐是當真不知道。”翁清萼不敢再賣關子,“外面人都說薄家女兒被人推進懸崖,甚至連那位帶兵出征的司晗大人也隨她跳了下去呢。”
齊悅捏住杯耳的手指倏地一鬆,“嗆啷”一記脆響,驚擾了些許優雅。而使她失態至斯的,不僅僅是這個訊息的衝擊,還有不知何時籠罩在她們頭頂的陰影。
“王爺……”她立身相迎。因丈夫是背光而立,身後的陽光太過刺眼,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覺心惶到極點。
翁清萼屈身見禮,更是受驚匪小,這位王爺雖然有一張俊美無儔的臉,但那一身令人不寒而慄的冷峻,不是人人能夠消受,她寧願敬而遠之。
“你這些話是從何處聽來?”胥允執問。
“這些話……”哪些話?
齊悅細語道:“王爺是在問你關於薄御詔落崖之事。”
“……是、是清萼前幾日陪母親去李府看戲時,聽那些夫人小姐們議論時說起,這是當前天都城內的第一大事。”
“大事?”如此“大事”他居然是第一次聽到,皇兄的防堵之術只針對於自己的皇弟不成?“無論是哪家的夫人和小姐,私下議論內宮三品女官,俱河治其口舌之罪。你是王妃的表妹,更該懂得自持自重。”
翁清萼丕地跪地:“清萼知錯了。”
齊悅福身:“是臣妾教導無方,王爺鑑諒。”
胥允執將幼子遞與從旁侍奉的乳孃,旋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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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家的女兒出了這事,聖上心情定然不悅,送菱兒進宮的事姑且緩上一緩罷?”魏典覷著兄長神色,問。
半月前,朝會中兆惠帝下旨,擢兵中尚書賀為善為尚書省左僕射,協魏藉打理六部之事,而聖旨所書,不啻分擔了半個尚書令的職權。因魏昭容遭貶惶惶難安的魏氏一族越發難以自處,紛紛登門向魏藉尋求自保之法。魏藉不得不加快了送侄女進宮的運籌。
然而,適逢這等變故,魏典還欲為女做最後一搏。
“為兄也想過,可再一想,反覺得這未嘗不是個好機會。”魏藉笑道。
“此話怎講?”
魏藉成竹在胸:“薄家的女兒出事,聖上心頭大亂,不正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倘若並非如此,正逢龍心不悅,菱兒送上門去豈不危險?”魏典憂心忡忡。
魏藉沉聲道:“為兄在皇上近側多年,難道不比你更體聖心?遑論為兄幾時說過就那般把自家的女兒送上門去?以薰兒病重為由,讓你的嫂子帶菱兒進宮探望,宮中的事,為兄另有安排。”
“可是,菱兒那丫頭的脾氣……”
“她脾氣再大,大得過老夫?”魏藉怫然道,“她最好曉得她若不進宮,咱們只能被慎氏那老妖婆生生逼死。薄家的女兒真若墜崖也就罷了,若是平安歸來,至少也是個妃位,她須趁這機會討得聖上的喜歡才好。倘你還有疑慮,你們一家三口索性到嶺南那等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過你們的逍遙日子去罷。”
嶺南?終年瘴氣荒蕪之地?魏典遂不敢語。
這位魏家二爺回到府內,面對女兒等待多時的殷殷目光,不得不據實以告。
十七歲的魏菱失去最後一線希望,怔然呆坐半晌,面如死灰。
“菱兒……”魏典心疼萬分。
魏菱驀地擦去眼角淚痕,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