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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在大圖司夫妻阻攔下,鸞朵興致高漲地操持的那場婚禮未成事實,諸人卻切實領教了這位苗寨千金一呼百應的行動力。
那些位愛慕著這位苗寨第一花朵的青年後生們,張著一雙雙溢滿情愫的眼睛,興奮著一張張年輕真摯的面孔,跟隨在那道修長矯健的婀娜身影后,真個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且從頭到尾滿面歡喜,不見半點怨懣。
歸程上,薄光猶為此歎服不已。
司晗覷笑:“羨慕麼?”
薄光扁了扁嘴兒,終不能違心否之,道:“蔚為壯觀,可欽可贊。”
司晗低喟:“那麼多人裡,沒有一人是她想要的,外面越是熱烈,內心越是寂寥,難得她還能讓自己過得那般快樂。”
薄光瞳光微閃,笑道:“鸞朵的快樂,緣於苗人奔放豁達的天性罷。她沒有學過那些對花流淚迎風嘆息的矯情文章,當然也不會讓自己悽風苦雨擴大悲傷。這一點,她和司哥哥有點像呢。”
“哪裡像?”小司大人絕不認同,“本大人可做不出像那等不分青紅皂白便替人張落起婚禮的事來。”
她彎眸嬌笑:“如果我們這一回去不是為了說服苗人出兵,有一場別開生面的異族婚禮也無不可。”
“……小光?”司晗拉住馬韁。
她眼珠慧黠一轉:“玩笑,玩笑啦,司哥哥被小光嚇到麼?”
“你可真是……”司晗既氣且笑,驅馬復行。
“好了,看在今日我們出師得利的份上,司哥哥不要生氣了嘛。”她下巴驕傲揚起,“這個時候,你該表揚小光一番呢。”
“是是是,你今日的確立下大功一件。”
鸞朵進山採挖雪蓮果,是為給苗寨資歷最老位分最高的仡栗大長老克治陳疾。每年到這個時候,大長老即連夜長咳,氣喘趨促。苗寨內巫、醫一體,擅治毒蟲叮咬、熱疫瘴毒,對於這種因寒氣侵體引起的喘疾,無論是施法做術,還是行醫下藥,俱無顯效。雪蓮果雖是藥中聖品,但藥不對症,緩解有之,根除不易。於是,仡栗大長老年年如此反覆,深受病痛折磨。
薄光想,這是囿於苗人太過驕傲罷,倘若可以放下這份對於本族傳統的堅守,早日自中原聘一位名醫前來,怕也輪不到她此行大顯身手。
“其實大長老的病只是肺經受寒,對中土醫術來說用針走幾遍肺經上的痛點穴位即可見得好轉,這卻正是苗醫的短處。雪蓮果好是好,但總歸來說也屬寒性之物,對於大長老的身體不無益補,對病情卻少見助效,多年來便不上不下的吊著。這麼想的話,那位大長老有些可憐呢。”
“這位可憐之人正在召集諸家長老從新討論出兵襄助之議,無論最後成與不成,我們皆算得上不虛此行。”司晗欣然道。
薄光得意:“而且鸞朵對我說,就算長老們仍然頑固不通,她也願意率自己的親衛隊做我們在山間行軍打仗時的嚮導。”
司晗朗笑:“總之,你這位朋友很朋友就對了。”
薄光小臉一板:“司哥哥不許愛上她哦。”
“小的不敢,大人。”小司大人且恭且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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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鸞朵送來佳音——
經過三日辯論,仡粟大長老力排眾議,贊成大圖司出兵助朝廷平滅匪患。如今正在集結各部,兩日內匯成五千人馬前來匯合。
其時,司晗在校場督促兵士操練,薄光在軍醫帳中醫治傷患。鸞朵踏進營門,一路高呼,豔麗婀娜的身影成為全營焦點,他們叫苦不迭。為免軍心失穩,兩人不得不各自放下手中活計,優先接待這位苗寨第一花朵。
中軍帳內,薄光親手沏茶待客,道:“謝謝鸞朵,縱然不問,我也知道在這中間你的努力頗多,薄光何其有幸,交了你這個朋友。”
“鸞朵也很高興交了一個文鄒鄒說話的朋友。”鸞朵的笑聲宛若啼谷的百靈,“我贊成出兵,不只是為了我們的友誼,也是為了我們的部族。那群匪眾為了擴充壯大,不時滋擾我苗人百姓,掠奪我們的錢財糧帛,欺辱我們的兄弟姐妹,我早對他們忍無可忍。那些持反對意見的長老,藉口無非就是上一回助過官兵後,官兵攻成打道回府,殘匪報復於本地民眾。可是,對強盜的畏懼,等於是臣服於他們的囂張,使得我們永無寧日,這豈是我們苗人兒女的血性?”
“縱使如此,鸞朵還是幫助了我。我不似你文武雙全,無法幫你太多。但我這個鼻子還算好用,若有需要,我隨時可助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