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本宮掉頭而去?”
“娘娘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只要您的雙親在此間住著,您便須受人牽制。”
“……你認為本宮該如何應付?”
蔻香眼角的餘光將前後左右利落溜了一遭,道“娘娘如此聰明,您應該料到有人在此間等著。可您為了父親甘願來趟渾水,奴婢想娘娘應該有了主意。”
魏昭儀定了定眸:“你若願跟著本宮,等下就隨著本宮話說。大伯父能給你的,本宮可以給得更多。”
魏典寢房內,當真不是一人。
魏藉正襟危坐,注視著一身華美的侄女,笑道:“昭儀娘娘好氣色,聽你家伯母說起的時候,我尚有幾分懷疑,如今見面才知道娘娘舉手投足間已盡是天家氣派,你家伯母所言非虛。”
魏昭儀徑自在父親床前尋了一把半月凳置身,道:“大伯謬讚,菱兒那時也是出於無奈,當著滿宮宮人的面,總是要維護一下自己的顏面。否則傳到皇上那邊,還以為咱們魏家綱常敗壞,禮序錯亂。”
“昭儀娘娘此話不錯,魏家的綱常禮序不可顛倒。娘娘懂得飲水思源,如此甚好,你遠離天都的母親,也必以娘娘為榮。”
魏典一僵。
魏昭儀面色微變:“菱兒時刻不敢忘記大伯對菱兒的提點。進宮數月,對於魏氏在宮中處境已頗有體會,更感當初薰姐在宮中的各種無奈,如今已稍稍理出了一些頭緒。”
“哦?”魏藉噙笑,“不知娘娘如何應對?”
“咱們魏氏在宮中的各樣不適,起自太后。太后深得皇上孝重,咱們明面上觸碰不得,惟有打個迂迴。太后在宮外的力量,更多來自慎家。太后是腦,慎家的兩兄弟是手與足,斬手斷足後,這腦再是機關算盡,有誰為她奔走?”
魏藉淡道:“想法是不錯,卻稱不上新穎。蔻香,你來告訴你的新主子,問題出在何處。”
“是。”蔻香恭順萬分,“這些年,咱們和慎家從沒斷過暗中的較量。但慎家是暗殺的行家,如果做得太過明顯,無異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長。可每次的綁手綁腳,只能換來人家的不痛不癢,而且每次還回來的時候還變本加厲,咱們沒少吃虧。”
魏昭儀淺顰黛眉,道:“咱們魏家精通得是謀定後動,何必以己之短攻人之長?大伯明知與慎家的癥結在何處,卻裹足不前,無非是因慎家行事謹慎,握不住一擊即倒的把柄。而這把柄,找不出來,難道還製作不出來?”
魏藉身子前傾:“娘娘請講。”
“菱兒不懂暗殺,只曉得一點律法。如若大伯手中握到慎家與什麼叛匪、亂黨勾結的證據,縱算太后有心維護母家兄弟,也是律法條條不容循私。”
“娘娘說得容易,可這證據哪是輕易便可握到的?”
“薰姐寢宮裡的那件後服是如何呈現在太后眼前的呢?慎家人精通暗殺,也就是會高來高去。月黑風高夜,若有一條行刺大伯的詭異身影帶領,大伯的侍衛追拿刺客誤闖慎家,誤打誤撞得到一兩樣罪證有何難?”
魏藉目凝深思:“容我想想。”
魏典小心開口:“大哥,小弟認為菱兒的這個主意可行。”
“是還算不壞。”魏藉語存保留,“可慎家是國戚,內外戒備重重,哪是那麼容易闖得進去?何況,若是我們府中的侍衛拿到證據,也不足以取信皇上。”
魏昭儀思忖片刻,道:“大伯忘了菱兒這個昭儀娘娘了麼?”
“如何講?”
“我若出宮拜祭,必然有宮中禁衛同行。咱們索性不選月黑風高,刺客的一幕就安排那樣一個時候發生如何?禁衛們與大伯的侍衛共同追趕,慎家難道連大內禁衛的面子也不買?”魏昭儀頓了頓,尋求同援,“蔻香,你覺得如何?”
後者邊想邊道:“奴婢覺得,這些禁衛最好是那位衛免大人統領,他素以執法嚴正聞名,如果證據是他的手下搜出,慎家便少了諸多辨白的口辭。宮人們都說衛免是太后的心腹,若是他把證據呈到皇上面前,太后那邊肯定苦不堪言。”
“另外,在做這件事前,尚須有一個鋪墊。”魏昭儀自信微笑,“大伯故意做件明目張膽又無據可查的事去激怒對方,或者,令四遭的人認為慎家人已被我們激怒。”
“如此一來,對方的瘋狂反撲便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魏藉大笑,“昭儀娘娘好謀劃。”
這兩個娃兒,一個是庶女,一個是侄女,偏每個皆強過自己的掌上明珠,造化弄人吶。
五一章 '本章字數:3208 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