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瞼低垂,面上空白無物。
她將衣襟平復,緩緩道:“我明白你從未認為你所遭受的是在償還積欠薄家的舊債。因為,薄家擁有的一切,是來自皇家的恩賜,收回與覆滅,皆是皇家不容置疑的權威。而你是天家親王,是皇族貴裔,你的榮耀尊貴,來自上天的賜予。那麼,你也許該把我當成上蒼派來的使者,收回你理所應當的榮耀,剝奪你與生俱來的尊貴,不止替薄家,還替那個孩子。”
“……我曾經以為,你到了尚寧城,待怒意平息,一定會來找我。”他沉默半晌,道。
她莞爾,嘆道:“年少的我,縱然可以把你的見死不救認為皇命難為,你也有你的無奈與力不從心。在你收下我的處子之身仍然不加遲疑地取了家父的性命後,你認為我該如何看待你?那時,雖然是我自不量力,自取其辱,你仍然是那個將我所有尊嚴的撕碎而後踐踏在地的罪魁禍首。我所有的祈求,在營救家父時已然耗用完畢,無論我在尚寧城活成如何潦倒模樣,也決計求不到你面前。你太過喜歡著我對你的喜歡,從不曾費心瞭解薄光其人,但凡有半點了解,也該明白這一點。”
他忽亦發噱,聲音內滿滿自嘲:“是呢,那個時候,怎會以為你會為了處子之身回到本王身邊?”
如此無力的語聲前所未有,她聽得微訝。
“那個孩子……當真是你惟一的孩子麼?”
她秀眉倏緊,不予置辭。
他扶案低眉:“在與你燕好的那時,我曾希望你因此有孕,如此本王便可有理由把你接回身邊。”
她略加思索,道:“即便有那樣的可能,你把我接回身邊,試想昔日的正妃不二人選,以罪臣之女重入王府,為婢,還是為妾?一個平妻尚須經受你府中下人的另眼相看暗中苛待,倘若在那樣不堪的情形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