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辣的氣味瀰漫諸人眼前,林亮扯著主子趁勢翻上牆頂,按預先設定的路線撤離。可惜,不懂武功的白果無法緊緊跟隨,被掩鼻追來的鸞朵點倒在地。
阿保本也欲趁亂劫走主子,無奈不曾事先服下解藥,眼力、腳力俱不能隨心所欲,衝向龍榻的途中,被追來的薄天一掌拍中後心。
“不必追了。”煙霧稍散,薄天揚首見欲衝去追緝明親王主僕的鸞朵,揚聲道。
“為什麼?”鸞朵蹙眉,想起司晗危重的傷勢,百個不甘。
薄天眯眸淡笑:“他不走,刺殺君上這個罪名還不好坐實不是?”
“可他逃了,不就能為自己辯解?”
“對他來說,百口莫辯的處境更加悲慘。”
“什麼意思?”苗寨小姐可不買別人故弄玄虛的賬。
薄天看向衛免:“你與司晗佈置得如何?”
後者頷首:“等到天亮,他們便會高舉反旗,支援明親王自主為帝。”
“太好了。”薄天目投窗外,“不必等,天已經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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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親王心懷不臣之心,欲謀帝位。
千里奔徙,屯兵城下,威逼天都,此罪證其一。
攜白孺人深夜進宮,重創護駕的司將軍,逃遁而去,此罪證其二。
倘說其上罪證,還算得模稜兩可,那麼當來自南府衛隊、北衙禁軍的叛眾突然聚集於在城外密林,高調聲援明親王問鼎大寶時,便成了不容置疑的鐵證。
衛免率北衙禁軍、南府衛隊出城平定叛亂,諸大臣齊聚明元殿。
“皇上服過賢妃娘娘的藥後,已經醒來,正與賢妃娘娘說話,誰想到殿門突然被踹開,明親王一眾走了進來,那位白孺人推開賢妃娘娘,把一物硬向皇上嘴裡塞去,老奴上前阻攔的時候,被明親王身邊的林侍衛一腳踹中肚子,就厥了過去。”說這話的,是醒來未久的王運,在諸大臣面前淚涕交流。
緋冉一手捂掩著紅腫臉頰,泣道:“下官到明元殿,本是奉皇后之命向娘娘通報皇上壽辰的典慶之事,哪知才到宮門口,便被兩名暗衛打扮的人喝住。下官警覺有異,一時擔憂聖上安危,欲硬闖寢殿看個究竟,而後被連賞幾記耳光,一腳踢飛,也就不省人事了。”
王順跪在龍榻之畔,沉痛望著其上再度陷入沉眠的主子,道:“奴才進宮前是學過幾招功夫的,但那兩下花拳繡腿實在不頂事,若果不是司大人及時趕來,只怕……”
群臣驚悸不已,而曾為明親王門人的楊慨之此時更是噤若寒蟬,不敢妄語。
“請問司大人如今傷勢如何?”尚書省僕射賀為善問。他乃司勤學門生,這話是替恩師發聲。
“奴才尚不曉得,江院使及兩位太醫正為司大人醫治。”王順答。
“白孺人給皇上服了什麼東西?為何再度昏迷?太醫可曾醫治過了?”被再度驚動趕來的商相問。
王順搖首:“奴才不知道,但賢妃娘娘為皇上診過脈後,立刻為皇上施針,皇上吐出了一堆黑水,可……娘娘說,要想皇上醒來,非茯苓山莊的獨門解藥不可。”
商相擰眉:“還不立刻傳茯苓山莊的人進宮?”
“已經傳了,白莊主回道正在四處捉拿與白孺人合謀的幾個山莊叛眾,捉到他們,方可得到醫治聖上的解藥。”
“這是什麼話?白孺人毒害聖上,茯苓山莊全莊上下皆當論罪,那位白莊主難道不是藉機脫逃麼?”有人斥道。
王順掃了一眼這位,當是太后娘娘的得力干將無疑,道:“大人放心,衛大人已派人經將茯苓山莊監控起來,若兩日內尚不能交出解藥,全莊上下視同明親王同謀,以連座罪論處。”
“刻不容緩,本官願帶人到茯苓山莊……”
“不必勞煩葛大人。”司勤學面沉如水,“當前第一大事是如何安撫民心,如何緝拿明親王歸案。我等在此議論,著實不利聖上將養,諸位還請速隨本相到政事堂議事。”
文武大臣退出,商相獨自留下。
他眸色深晦,凝覷王順:“王公公如此確定你的選擇無誤麼?”
後者拍了拍跪得麻痺的膝蓋,恭敬道:“奴才從來沒有懷疑過。”
“你認為這是對大燕最好的選擇?”
王順咧了咧嘴,道:“奴才一介奴才,做事只是隨心罷了,救國救民、功在社稷千秋的大事,還是交給您這樣的大人物得好。”
商相挑眉:“明親王進宮來,當真是為了刺殺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