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生物學得並不是太差,但對於植物流川確實一竅不通,他鼓著麵包臉搖搖頭。
不過說句實話,買這麼一株醜得可以的樹苗回來,她也真是奇怪!
“這個是楓樹呢!是你名字裡面那個楓樹呢!”櫻一邊說,一邊蹲下身,拍拍樹周圍的土壤。
流川用狹長的眼角瞟了瞟她。
“等到秋天,它會很漂亮。而且,會越長越粗,或者能長成人的腰那麼粗。”櫻從流川手裡的水桶中舀出一瓢水,緩緩澆在樹根上。
她那條鬆軟的辮子搭在胸前,後頸上的碎髮被上午的陽光一照,泛著茶金色。
流川也蹲下來,與她一起工作。
“中午想吃什麼呢?”櫻望著流川收拾澆水工具的背影問。
對方只是默默回頭看了看她。
廚房食材很全,但看得出來,再全對於流川來說也是沒用。
“今天早飯吃的什麼啊?”櫻一邊洗米一邊問。
“麵包。”
“沒有喝牛奶嗎?麵包烤過沒有?”櫻轉過臉,可是看看那乾乾淨淨的麵包機,八成是沒有用過。
“牛奶喝完了,昨天沒買。”流川若無其事地說。
“這是什麼理由,你天天運動量那麼大,連牛奶都不喝能行嗎?真是的,還是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櫻不滿地看他一眼,手裡繼續忙活。
她依然那麼羅嗦,流川俯視著櫻栗色的腦袋,心想。
兩個人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獨處,在北卡的日子腦子裡天天除了比賽、訓練根本裝不下別的,再加上與澤北他們的那場比賽,使他多少有些心煩意亂。可是當她在身邊時,感情卻不斷從內心翻湧而出,雖然濃烈,卻平緩如鏡。
他需要她。
“嚐嚐這個。”櫻用小碟子盛著個蛋卷遞給他。
流川接過碟子,卻又放下。
他突然從背後摟住她的腰,尖尖的下巴抵住她的頭。
雖然自己仍然在不斷地長高,但她的身高卻似乎沒什麼變化,所以相比於自己,即使她也有170左右,但卻是越來越嬌小了。
櫻驚訝地回過頭來,又瞬間垂下眼簾。
“狐狸君,”她用低沉的聲音輕輕喚道,“你有什麼事情麼?”
流川搖搖頭,然而沒有鬆手。
“狐狸君……”櫻一邊說,一邊抓住流川的手:他這個樣子,心裡恐怕又有什麼或苦惱或迷茫的事情吧,可是,她卻又不想打破沙鍋問到底。
有人說流川楓是座大冰山,永遠一幅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模樣,也有人說,流川楓是團火,能將對手燒得片甲不留,但是在櫻木櫻眼中,流川楓就是流川楓,一個一根筋得有點傻氣,又酷愛睡覺的、再正常不過的男孩子。
或者,該說他是個男人才更恰當吧?櫻突然冒出這麼個念頭,忙紅著臉加快速度對付手中的豌豆。
欲速則不達,再加上那麼龐大的一隻生物在後面緊抱不放,一瓶醬油就這樣被手忙腳亂地打翻,更糟的是,有那麼幾滴直接灑在櫻潔白的t恤和胸前的辮子上。
“哎呀!”櫻驚叫一聲:“麻煩了~”
烏黑的醬油在她潔白的衣衫上綻開一朵朵小花,幾縷栗色的頭髮也被醬油染成一綹一綹。
流川伸長脖子看看:確實情況很嚴重。
吃飯時,櫻一直很不好意思。
雖然算不上潔癖,但她對於整潔的要求還是很高。
“好,好惡心~”臉上露出苦笑,櫻一個勁縮起肩膀,想欲蓋彌彰。
流川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樣子。
“一會去洗個澡。”他建議,一邊扒著碗裡的米飯。
“那怎麼行~”櫻紅著臉說,“又沒有可以換洗的衣服。”
流川抬眼看看她的頭髮。
“呃……”櫻為難地看看沾了醬油的頭髮:也只好這樣,好在夏天陽光足,估計下午自己的衣服就可以曬乾。
流川楓第一次開啟媽媽的衣櫥,才發現這裡面可真是別有洞天。
楓媽的衣服很多,足足有一面牆壁那麼大的衣櫥盛得滿滿當當,才勉強裝下她的全部衣物。
可是……
雖然身高差不多,但楓媽當然要比櫻豐滿,再加上她本身是個活躍又大方的人,所以幾乎除了正式的套裝與冬天素淨的羊毛衫,剩下的就是或明豔或成熟的服裝。
媽媽好歹也應該有幾件棉製睡衣吧?湊合一下……流川絕望地想,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