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鎖匙一頭,牽繫著一個對人世,尤其是對綺羅生而言,最兇殘的惡魔。不過他肯將此物送吾,卻是令吾對他之自信更為意外了……哈,刀神就是刀神,此舉確實令吾對他之實力產生忌憚而不敢輕舉妄動。說實話,事情未至極端,吾是絕不想將這個惡魔放出來,但……”聲音一落,煙都北方濃雲翻卷,雲層沉鬱,遮蔽一切光明。
悶雷夾帶閃電自雲霄落下,慘白雷光,透過窗欞照在古陵逝煙面上。
“便是不主動去放他,萬雷來臨之際,暴雨也不遠了……”
……
悶雷作響,慘白雷光,射入雪原之下的幽暗地井,照亮半面狠戾嗜血的魔魅面容。
手中的一對早已失去光華的綺羅異耳,輕輕碰在唇邊,彷彿還在留戀著上面誘人的血跡……
病態般深嗅數下,陰戾的眼,滿目瘋狂的迷戀。
“……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雷響了,我要回來了……但這人世若沒了你,我是該攪得血流成河,還是哀鴻遍野?”
“對了,沒有你,還有你身邊殘留的那些人……不,不能讓他們都下黃泉,要一點點先把他們的骨頭都捏碎,讓他們看著我下去找你……”
“你只能是心奴一個人的,我的九千勝大人……”
瘋狂的呢喃,似乎讓惡鬼興奮起來了。
九千勝大人……心奴想要你啊,想要你生死都屬於心奴,誰都無法搶走……
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九千勝有點苦惱地揉著額角。
身邊小蜜桃圍著自己轉,似是特別不適應廂房裡的薰香,九千勝安撫地拿扇子輕敲了一下小蜜桃的頭:“放心,吾是不會在這裡久留的。”
小蜜桃嗚嗚兩聲,拿鼻頭頂了頂老狗的手,朝九千勝汪汪兩聲。
“叫醒他啊……也是,再這麼睡下去,腦子該睡壞了。”九千勝眼裡劃過一絲為難,眼角忽然瞥見床頭的紅漆木櫃裡露出半根蠟燭,沉默一陣,忽然笑了。
小蜜桃:臥槽這鬼畜笑,莫非老狗要失身?
九老爺何等風流人物,拿扇子挑開櫃子,扇子頭在裡面一堆物事中撥拉幾下,挑起一根韌性極佳的紅繩,扯了扯,好像懂得小蜜桃的狗語,不緊不慢道:“失身不失身看吾心情,不過總得讓這好狗兒知道誰是他的救命恩人。”
小蜜桃:……總感覺哪裡怪怪的,這是之前那個呆萌易推的□嗎?總感覺換了個人似的。
“哎呀這都被你發現了,其實我……其實,我們相殺四十多年之後忽然發現對方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你看我們這麼像~”
小蜜桃:臥槽真的狗語四六級了,偷隔壁火鍋兄弟的老梗真的大丈夫?這變態我對付不過來,明天早上給老狗送紅豆飯算了……
“有勞了=w=~”
轉過頭,紅繩比劃了兩圈,總算是先把雙手系起來,又取了一條把雙腳捆了三圈……嗯,他記得最光陰的腳最喜歡亂撲騰,特地還結了個同心結。
感覺捆紮【……】停當,拿了條紅綢布矇住最光陰的眼睛,按著嗓子換了個聲調,才施施然解了最光陰的禁制,一臉微笑地等著最光陰驚慌失措地醒來。
……半個時辰過去了,九千勝嘴角的微笑略略掛不住,等到瞧見最光陰的腳踝有點僵硬,頓時瞭然了。
這頭狡猾的狗兒早就醒了,他在等自己露出破綻脫身反擊!
……他家呆萌果然成了老奸巨猾的摳腳大叔!
九千勝一陣神傷不已。
不過九老爺自然有方法,很快振作起來,雖是半個身子覆上去,卻也未現任何死角,便是最光陰有心反擊,也是無從下手。
“還不醒嗎?”溫熱的吐息灑在敏感的耳側,卻是隻見緊張,未見薄紅。
視覺有礙,但不妨礙最光陰感應到面前人身上堪稱凌厲的刀氣,沉默片刻。一開口,聲音嘶啞得像野獸:“你身上有綺羅生的牡丹花香,但你絕對不是他……將我捆在這,對你有何意義?”
“哈,比從前聰明瞭……”一手繞著銀灰色的髮絲,低下頭,臉頰輕輕蹭著最光陰神情寡淡的臉:“若說吾只對你感興趣呢?”
“……”
此時一陣魔氛傳入,地面微微顫動,九千勝暫時放過最光陰,走到窗前挑起簾子,只見步香塵正迎著一個一身邪魅的人說話。
嗯?波旬之智體……來春宵幽夢樓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師尹跟弦首出山啦~迷達為了輔座殺上幽夢樓搶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