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王,就憑君臨的戰功和皇帝對他的寵愛,異姓封王絕非不可能的事。
渝京的冬天很少下雪,但氣候溼潤,空氣溼冷,陰冷的感覺叫人極不舒服。
定陵依山而建,君臨的陵墓緊靠帝陵,自然是在山上。山風陣陣吹過,溫度比起山下,明顯低了不少。
衛昭在陵前沒呆多久,就覺得全身痠痛難忍,彷彿骨節處有無數只小蟲子在蠕動,甚至不停啃咬,關節又麻又澀,額上有冷汗密密滲出。
儘管衛昭竭力忍耐,不欲被人發現自己的不適,可衛崇榮就站在他身旁,如何看不出來,忙問道:“爹爹,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出了好多汗……”
“榮兒,我沒事,你別多話。”衛昭握住兒子的手,輕輕搖了搖頭。他對自己目前的身體,也是很不滿意,真是太弱不禁風了。
感覺衛昭的手心冰冷溼膩,衛崇榮張口欲言,卻被他握緊了手,頓時說不出話。
君情漫不經心地看了衛昭一眼,淡然道:“辛兒,我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衛昭的性子他還能不瞭解,死要面子活受罪。
君情的身子重了,上山祭拜本就有些勉強,聽到他說累了,姬辛哪敢怠慢,忙說回去的話,還伸手過來攙他。
姬辛扶著君情走了,鹿鳴愣了愣,跟在他們身後,衛昭借坡下驢,自然也就牽著衛崇榮開始下山。
衛崇榮默不作聲,心裡卻在想著,回城以後要勸衛昭去端木惠那裡看看,他此時的臉色看起來,還沒人家君情的好看。
從定陵出來,君情沒讓姬辛上馬車,指明要衛昭陪他。衛崇榮也說騎馬累了,想要坐車,衛昭從善如流,跟著他們上了車。君情不愛多言,可他對他,一向是很好的。
回城路上,君情似是累了,一句話沒說,扶額倚在小几上休息。衛昭和衛崇榮不敢打擾他,只得額頭抵著額頭,用耳語交流,
衛崇榮摟著衛昭的脖子,壓低聲音道:“爹爹,你知道端木先生住在哪裡嗎?”
見衛昭頷首,衛崇榮又道:“我們先不回家,去端木先生那裡好不好?”說完抱著衛昭蹭了蹭,希望他能答應自己。
衛昭猶豫了下,點頭道:“好,我們去找端木先生。”最近幾日練武,他明顯感覺到了瓶頸,不知是藥性的殘餘,還是隻能恢復到這樣的地步了,也許端木惠能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端木惠住在荷花裡,衛崇榮一下馬車,就覺得看到的景緻都很眼熟,往前走上百餘步,再往左拐個彎,就是他前世的宅子。
衛昭見衛崇榮東張西望,笑著問他:“榮兒,有沒有什麼想要買的?爹爹給你買。”
衛崇榮趕緊搖頭,表示什麼也不想要,衛昭喜歡的甜食,他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少買為妙。
衛昭笑了笑,遂不再問,牽著衛崇榮往端木惠的宅子走去。
這是一處三進的院子,外面看著古樸天然,並不起眼,裡面卻是別有洞天。前院栽著許多藥草,外表奇形怪狀,顏色五彩繽紛,多是衛崇榮不認識的。
看過衛昭的名帖,端木家的小僮把他們領到正堂休息,歉意道:“秦王殿下,先生在給病人診治,煩你稍等。”
衛昭安然坐下,笑著擺擺手,示意無妨。他跟孫野學過幾年醫術,雖然所學不多,對端木惠的性格卻是瞭解得很,這位老先生看病救人,從不在意對方的身份,只看是不是疑難雜症。
衛昭以前對此很不解,還問過孫野這是為何。孫野的回答簡單明快,天下的大夫多得很,普通病症大可去找他們看,何必浪費他家師父的精力,端木先生要治的病人,都是別人治不好的。
小僮端來茶水和點心放在桌上就告退了。衛崇榮對點心沒興趣,就趴在門邊,好奇地向後張望,傳說中的兩大神醫,他已經見過上官翔了,就差端木惠了。
後院同樣花草茂盛,品種比前院更豐富,衛崇榮看了半晌,什麼也沒看到,轉身撲回衛昭懷裡,問道:“爹爹,你現在好點沒有?”
他還記得,在扶余的時候巫醫說過,衛昭的身體折損過甚,若不仔細調養,恐怕有礙壽數。回到渝京,宮裡有太醫盯著,衛昭自己又不說,衛崇榮滿心以為,他的身體恢復地還不錯,但是今天在定陵,風不是很大,天也不算特別冷,身懷六甲的君情都沒事,衛昭卻有些撐不住的樣子,讓衛崇榮很擔心,他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隱患,他沒告訴自己的。
衛昭搖頭,輕聲道:“爹爹沒事的,榮兒別擔心。”是不是看他生病受傷的次數太多,衛崇榮被搞出心理陰影了,他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