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除了無盡的黑暗，除了那一道道虛空亂流和虛空風暴，其他還能有什麼呢。正如淩水韻此刻的心境，空空如也。
良久，淩水韻又是一聲嘆息，這一聲嘆息之中似乎包含著許多複雜的情感。緊接著便聽她說道：“找個地方讓我下飛船吧。”
聲音很輕，甚至比蚊子震動翅膀的聲音還不遑多讓，但是這一句話彷彿用盡了淩水韻身上所有的力氣，以至於說完之後她的身子都似乎有些不穩，腳步竟有些凌亂，好一會兒才扶著甲板上的橫欄，堪堪站住。
聽到淩水韻這句話的第一時間，蕭南只覺腦子裡一聲嗡響，緊接著便是一片空白，他甚至找不出合適的詞彙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是悲哀，還是難過，亦或是壓抑。不管怎樣，他知道這一定不是什麼好的詞彙，因為他已經有一種差點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片刻之後，他聽憑自己的身體，突地站了起來，雙眼直直地盯著淩水韻，有些激動地詢問道：“為什麼。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我不想錯過，你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要不是想要見到你，我何至於血戰到底。你就忍心如此離我而去。”
淩水韻竟沉默下來，透過保護破空梭的那道光幕靜靜地看著飛船外的虛空，眼中似有水波在流轉，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是真正的水波，因為那是她晶瑩的淚花。
見淩水韻不說話，蕭南來到她的身後，抓起她的一隻小手輕輕握住，早已不復開始時的激動，而是緩緩地、似有些溫柔地說道：“我知道當時的事情只是個誤會，我們還回得去不是麼。水韻，不管怎樣，我不想失去你。”
淩水韻不答，只是不住地搖頭，她的心裡很亂，甚至比蕭南還亂，但是心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她和蕭南已經不可能，夕淺月和蕭南才是天生一對，如果真的愛，那就選擇默默吞食苦果，當初自己種下、現已經長成的苦果。
什麼才是愛。她忽然發現自己迷失了方向，
第九十六章我心依舊
淩水韻不說話，蕭南也沉默不言，他在等待，等待淩水韻做出至少他認為正確的決定。不過就算淩水韻做出的決定與他心中所想不符，他也會想方設法讓淩水韻改變。
正如之前他所說的那般，他不想失去。這份感情本應該很美好，何苦要讓它破產。哪怕很艱難，他也要苦心經營，小心翼翼地維持，只因他不想失去，就只是這麼簡單。
似感受到蕭南希冀的目光，淩水韻更加不敢回頭，只是強忍著淚花，不讓那晶瑩的淚水從眼裡滑落。
她的身子輕微地顫抖著，似是不受控制了一般，哪怕她正極力地控制著，臻首輕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整個人顯得很是矛盾。
蕭南依舊不說話，他只是選擇相信，相信淩水韻，也相信自己，未來的一切他已經不去考慮，過去的事情他也不再去想，他只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錯過淩水韻，否則對他、對淩水韻來說都將會是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一顆晶瑩飽滿的淚珠悄然滑落，重重地打在甲板之上，瞬間開出一朵燦爛的水花，聲音雖輕，卻清晰地傳入了蕭南的耳朵裡。
往下看去，水花之中似透著無窮的光亮，蕭南也彷彿看見了一張苦澀的臉龐，那張臉是如此的清麗、絕美，只是上面何苦抓住那一絲苦澀不放呢。
她本是妙齡女子，本應無憂無慮，是什麼讓她如此苦澀。蕭南的心顫抖了一下，最終卻發現，是自己，是他自己。
他也不想讓淩水韻為難，不過他更加相信自己的選擇，更加相信兩人的感情可以得到延續，他也不忍，可是他更加不想讓自己後悔。
又是一顆淚珠滑落，似重重地擊打在淩水韻的心上，她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她也在極力抑制，她也不想讓自己的思緒被蕭南察覺，可是她做不到，哪怕她再怎麼極力掩飾，她的身體就是要出賣她，眼淚更是她的大敵，如論如何就是不讓她得償所願。
“水韻，你哭了。為什麼要哭。”蕭南輕聲輕語，試圖來到淩水韻面前，想要抓起淩水韻的另一隻手，想要給她溫暖，想要讓她不哭，可是最終還是失敗了，淩水韻似乎並不想讓他看見那梨花帶雨的面容。
淩水韻被蕭南抓著的手輕微晃了晃，似乎想要從蕭南手中掙脫，想要逃離甲板，遠遠地避開蕭南，可是蕭南的手卻像是一直鉗子，無論如何她都掙脫不開。
她的淚珠依舊在滑落，甚至越來越多，漸漸如決堤的洪水，將她的衣裳都打溼了一大片。她在低聲地抽泣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