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她打聽到餘舒已經選好了從事官,因此她錯過了這樣千載難逢的機遇,一個脫離方家桎梏的機會。
她沮喪過,懊惱過,也怨懟過,可是這些情緒都在她得知舅媽又在為她相看親事之後,變作了恐慌。
她害怕,這一次她躲不過去,真要聽從他們的安排,嫁一個庸碌之人,從此過上不由自己的日子,那她這些年的勤學苦讀,掙扎與努力,就全白費了。
她不甘心。
所以她今天會坐在這裡。本來不該她來的,上午舅媽已經帶了三表妹出門,半道上卻折了回來,因為表妹突然鬧起肚子,唯恐不雅,才臨時換了她陪同。
學易之人,信天命,更要信自己。
司徒晴嵐垂頭,看著桌面上被她塗抹得模糊不清的幾個字謎,眼中慢慢地透出了堅定。
。。。。。。
陸陸續續有人出聲解謎,衛國夫人那四個報謎侍婢就遊走在湖邊,凡有人有解,只需叫住她們當中一個求證。
最先被解開的,正是辛六也猜到的那個字謎,料想是有人不能四個全解,又怕被誰搶了先機,所以先聲奪人。
“南望孤星低,我猜是‘玉’,對是不對?”
餘舒聞聲望去,是個從沒見過的小姑娘,說話脆生生的,人長得也不賴。
就見一個報謎的侍婢笑吟吟地衝她彎了彎腰,伸手指引:“小姐猜中了,請隨奴婢去見老夫人。”
“呀,我猜中了!”那小姑娘驚喜不似作偽,在身旁長輩的催促下。小臉紅撲撲地跟人走了。
餘舒摸了摸下巴,心說奇怪:這麼簡單的字謎,辛六都猜出來半天了,才有人吭氣兒,怎麼大家不該爭搶著要拿彩頭才對嗎?一個個仰著脖子都等什麼呢?還是說今天在座的這些小姑娘們,智商都是在平均水平之下的?
“哎,讓人搶先了,”辛六鬱悶地盯著人家猜對了謎題的小姑娘,見人從衛國夫人手上得了一隻錦盒,當眾開啟。取出一塊水汪汪的翡翠玉環。那眼神,別提多幽怨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塊“玉”,不是姜家的傳家寶。
排除了一個。底下就有人沉不住氣了。招手喚來捧謎的侍婢。先猜了再說,於是很快的,又有人解開了一個。
——平定安史撥官糧。謎底是一盒糖人兒。這個也好說,凡通史書的都該知道幾百年前有個唐朝,末代有一場動亂名叫“安史”,這個官糧嘛,就是“米”嘍,唐加上米,不就是個“糖”字。
不用說,這糖人兒肯定不是什麼家傳寶貝。
這下就只剩兩個了。
餘舒本來沒興趣參與,但是氣氛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周圍都在唸叨那幾句謎題,她也就跟著琢磨了一下。
‘神州念一統,兩地豈可分。’唔,兩地不分,地即是土,二土可以是個“圭”字,神州,就是中原了,中原一統,中加一筆是個“申”字,不對,那唸作何解釋。念?廿?同音字嗎?這是——鞋!
‘一箭定相思,一夕若百年。’這也是個拆字迷嗎?不像啊,箭即是矢,這應該是個偏旁,那相思就是另一半,嘶,先放著不管。看下半句,一夕百年,這個好解,百年就是隱指“死”,一夕若死,差個“匕”字,再回頭看上半句,有了!相思即為“紅豆”,一矢一豆是“短”字——短匕!
餘舒很快猜出了謎底,先是暗讚了自己聰明過人,寶刀不老,然後便想,這鞋子和短匕,哪一樣是姜家的傳家寶?
看起來是短匕無疑,畢竟誰會拿一雙鞋當寶貝傳幾代的,再說了,姜家是武將出身,用兵器作為傳家寶,也說得過去。
她一番推測,剛剛有了結果,就聽到席上響起兩道聲音,一遠一近——
“我有解了。”
餘舒轉過頭,看著辛六旁邊站起身的司徒晴嵐,再轉頭,望了望不遠處的次席上,一個長相熟悉的少女,那是。。。。。。崔芸?
餘舒挑了挑眉毛,認清人臉的第一時間就想起來這丫頭還欠她五記耳光,再然後就想起來另外一個欠了她耳光的湛雪元已經遭人兇手的事,心情頓時就不好了。
不過她視線一偏,看到了坐在崔芸旁邊的崔芯,又想起來崔家欠她那幾萬兩賭金,臉色稍霽。
崔芸一見司徒晴嵐要與她搶先,那兩個報謎丫鬟離她遠,便有些著急了,揚聲道:
“司徒姐姐,我先說話的。”
司徒晴嵐笑笑,反問她:“你猜哪一個?”
崔芸眼珠子一轉,不顧崔芯暗中拉扯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