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好好和她講一講道理,卻是不能忍她,當即冷聲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別人婚姻大事,豈容你來輕言取決,阿舒視你為友,她誠心待你,你卻瞞著她把人往風口浪尖上推,姜嬅,你太自作主張了,焉知汝之蜜糖,彼人砒霜。你所謂的好事,別人說不定半點都不稀罕呢。”
姜嬅脾氣本來就糙,被他這樣冷言冷語地指責她不對,哪有過去半分溫柔寬厚,一想到他這是為了個半路冒出來的“妹妹”,她瞬間怒氣上飆,濃眉之下一雙環鳳眼登視著他,咬牙切齒道:
“我一番好意,到你嘴裡就成了是要害她?薛大郎,那餘蓮房算個什麼東西,我們又是什麼交情,你居然為了她不分青紅皂白就來罵我!你腦袋讓驢踢了吧?!”
當初她知道薛睿另外認了這麼個義妹,就不大高興,一開始她就看不順眼那丫頭,不過是因為在一起玩了一回,發現她難得不是個勢利眼,又很有些能耐,才放下成見與她結交,誰想到那丫頭原來是個兩面三刀的東西,當面和她說說笑笑,背後卻在薛睿這裡捅她刀子。
真是氣煞她也!
她這麼大聲地吼出來,端茶到了門口的貴八一見屋內情景不對,又縮頭退了回去。
薛睿稍感意外,他是故意要激一激姜嬅,好讓她放棄找餘舒充數的念頭,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簡直像是被人踩了尾巴。
他斟酌方才用詞,沒什麼不對啊,難道是他語氣太重了,不好,他的目的只是叫她討厭了餘舒,可不是讓她記恨她。
未免弄巧成拙,他於是緩和了語氣,又道:
“我不是在罵你,而是在告訴你道理,我與你王兄皆為兄弟,勉強算是你半個兄長,論理你當喚我一聲二哥。阿舒也不是旁的什麼人,她是我正經認下的妹子,我豈能眼睜睜看著你自家人欺瞞自家人,我明白地同你說,她已經有了心上人,絕不會高興給你做大嫂的,你最好是打消這個荒唐的念頭,不要壞人姻緣,朋友做不成,反倒結仇。”
薛睿語氣是溫和了些,語句卻分毫不讓,哪怕他明知道餘舒不可能去做姜家的兒媳,仍要將這丁點的苗頭扼死個乾淨。
阿舒是他的人,他不會讓給任何一個男人,景塵不行,東菁王更不行。
“好、好!”姜嬅氣極反笑,攥著拳頭忍住和他大吵一架的衝動,硬邦邦地點頭道:“算我眼瞎,瞧中了她,你放心,我從此以後再不會打她的主意,這種貨色,呵呵,根本配不上我王兄。”
她將餘舒形容的不堪,薛睿眼底浮起一層晦暗,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輕彈了兩下,沉聲道:
“既然如此,我就多謝你了,我還有事,你且回吧,貴八,送郡主從前門走。”
姜嬅眼睛都瞪直了,他他他這是在攆她?
薛睿不看她一臉撞鬼的表情,起身便往外走。
姜嬅從進門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上,等到他人走沒了影,她還是難以置信,脾氣好到哪怕她拿鞭子抽他都不會生氣的薛大郎,就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和她翻臉了。
她又哪裡曉得,她這種硬生生在挖薛睿牆角的行為,他能忍才怪呢。
***
司天監下三司兩局,各有各的職權,於是卷宗文案都各自歸類,並不統一存放,時常互通有無,相互借閱,未免出現亂套的情況,每隔三個月,各個部門都要做一次掃除。同時清點書庫,以防本部卷宗錯失遺漏。
衛國夫人的壽辰過罷,餘舒便接到上面的通知,要她務必趕在十月到來之前,核對一遍坤翎局內的書庫,她想著趕早不趕晚,當天便召集了一干下屬官員,分派任務。
等到第二天一早,讓陸鴻拿了她的小印,到太承司去借了幾個體力好的僕役過來搬運書籍。坤翎局眾人在她的帶領下。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這一忙就是連著三五天不停歇,她一時就將姜嬅的事忘在腦後,這天下午餘舒灰頭土臉地從司天監大門出來,迎面被人叫住。
“蓮房!”
餘舒抬頭。就見辛六從對面一輛馬車上跳下來。衝她招手。
她帶著陸鴻徐青走了過去。才發現辛六不是一個人來的,司徒晴嵐跟著她也下了馬車,見她看過來。便揚起笑臉,道:
“好在我們來得快,不然你該走了。”
餘舒納悶這兩個人怎麼心血來潮到衙門找她,遂問:“你們今天沒有課嗎?”
辛六搶話道:“下午閒著,所以來找你玩啊,蓮房,等下我們去吃酒。”
司徒晴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