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這一出血光之災。
“都是我不好,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叫娘受罪了。”
趙慧本來就不怪她,聽她喊一聲“娘”,心口都軟了,招招手讓她過來,“說了我不要緊,今天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餘舒低頭沉默,不知該怎麼對她說。
趙慧卻有些著急道:“你可不能犯糊塗,雖說你母親以前在人府上做過丫鬟,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就算他們說有賣身契為證,咱們也不能認了。”
這道理淺顯,趙慧這個婦道人家都懂得,一旦翠姨娘被官府判做逃奴,對方捏著她的賣身契,就是她正兒八經的主子,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這事兒表面上礙不著餘舒的前程,她的親生父親畢竟是個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翠姨娘這輩子唯一做的一件聰明事,就是改嫁到紀家做小的時候,沒把這一雙兒女也當奴才賣了。
所以,餘舒當初擺脫紀家,索要她和餘小修的戶帖,沒遇上什麼阻礙,因為他們姐弟是寄人籬下並非賣身為奴,後來在京城自立門戶,就是順理成章了。
餘舒就怕翠姨娘的出身會被人拿捏,所以紀家破敗之後,她先將翠姨娘藏了起來,時過境遷,才藉著芙蓉君子宴,討了薛貴妃一個恩典,到戶部去給翠姨娘修改了戶籍。
但是她只防著紀家使壞,卻沒防著尹家會來這一手釜底抽薪,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果真今天讓他們帶走翠姨娘到衙門審問,餘舒敢肯定,尹侍郎肯定有辦法讓翠姨娘坐實了背主私逃的罪名,正大光明地把人抓回侍郎府當奴才使喚。
這樣一來,餘舒的臉就不用要了,倘若侍郎府狠得下心,論罪打死了翠姨娘,結果更加不堪設想。
尹家這是要往死裡整她啊。
餘舒磨了磨牙,抬頭對趙慧一笑,道:“有我在呢,咱家不怕事,您好好養傷,別的就不用操心了,回頭這事兒解決了,我再給您出氣。”
趙慧看她不是沒有主意,便放了心,說句實在話,餘舒在她心裡,那是比誰都可靠的,就連賀芳芝都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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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罷趙慧傷勢,餘舒出來院子外面,周虎領著一幫護院還在那兒跪著,之前下過一場雨,地是溼的,泡了他們滿腿泥,即便是這樣,他們也沒挪到乾淨的地方,而是靜靜等著餘舒發落。
供人院裡調教出來的下人,就是這一點好,夠規矩。
餘舒在周虎面前停下來,冷著臉,開口道:“今天這事兒,我本來該獎賞你們,你們前頭做得對,有人要闖後宅,不論他們是誰,都得給我攔下來,就算捅了天大的簍子,也有我這個當主子的給你們擔著。但是你們錯不該當著家中女眷的面就動起手,就不能把人引到外頭再打嗎?腦子都長哪兒去了!”
周虎等人身軀一震,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被她個小女子訓得頭都抬不起來,同時又多了一腔熱血,他們說到底都是家奴,敢和官差動手,本就是為了護主,餘舒沒有因為他們打跑了幾個捕快就責罰他們,反倒說該獎賞他們,讓他們怎能不服。
“念在你們都是初犯,這種事我也是頭一回遇見,就不重罰你們了,但是賞也沒了。都不用跪了,該幹什麼的幹什麼去,再有人上門來找麻煩,你們不用客氣,統統轟出去。”
說罷,便不管他們如何,領著幾個丫鬟往翠姨娘那兒去了。
不一會兒,林兒小跑折了回來,叫住周虎,當著一群還沒離開的護院們脆生生說道:“周大哥,姑娘說了,晚上讓廚房給你們添兩道葷腥,開幾罈老酒去去驚。”
說完就跑了,周虎愣了愣,扭頭看到一群護院放亮的眼睛,咳了一聲,板起臉罵道:“有什麼好高興的,主子仁義,不罰咱們,今兒晚上睡個好覺,明兒起都給老子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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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舒來到晴時齋,翠姨娘還在屋裡躲著不敢出來,今天下午前院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她哪裡會不知情,生怕有人闖進來把她抓了去。
餘舒一進屋,就見她縮在床上,裹著一床被子,盯著大門,滿臉的倉皇,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丫頭你總算回來啦,”翠姨娘抓著被子衝餘舒擠出兩眼淚,“外頭來了官差要抓我,你可要救娘啊!”
餘舒一陣頭疼,對她沒什麼好臉,挑了個近處坐下,揮手讓屋裡人都出去,鑫兒守在門外。
“你也知道府上來了捕快,可知他們為何要抓你?”
翠姨娘怯怯地點點頭:“是尹家告了官,說我當年和你爹是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