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可以心平氣和地面對,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想來想去,不論她怎樣答覆大提點。最好事先跟薛睿報備。
“你是不是害怕那個人會誤會?”景塵忽然發問。
“哪個人?”餘舒心不在焉。沒聽明白。
“你心裡喜歡的那個人,”景塵放慢了語氣:“你難道沒有向他說起過我和你之間的事嗎?”
“呃,”餘舒眼神飄忽,背過頭掩飾心虛:“這麼人命關天的大事。我怎麼可能告訴他。”
她只能在心裡對景塵悄悄地說一聲對不起。不是她故意騙他。而是她不願暴露薛睿。再怎麼說景塵和薛睿都是親兄弟,她不能肯定景塵在知道了她和薛睿的關係之後,不會心生芥蒂。兄弟兩個等不到相認那一天就先反目成仇,想想她就覺得滿身罪惡感,儘管她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
“我回去想辦法,你就在這兒吧。”餘舒丟下一句話,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沒有發現景塵落在她背後那一雙探究的眼睛。
。。。。。。
餘舒帶著兩個形影不離的跟班從坤翎局早退,一路發愁著怎麼向薛睿坦白她被逼婚的事,走到司天監大門口,她看到對面街上停靠著熟悉的馬車,忍不住想要調頭躲回去。
“這人真不經唸叨。”
她垮著臉走過去,車伕老崔手腳麻利地放下小板凳給她踩腳,一手撥開厚重的皮簾子,餘舒探頭進去,半個身子還在車外面,一眼看見坐在薛睿旁邊的那個人,頓時驚喜地張大了嘴,手忙腳亂地鑽進了車廂。
金柯笑呵呵道:“小妹見了我恁地開心?”
最初薛睿為金柯引見餘舒,便以義妹稱呼,金柯向來以薛睿的兄長自居,便跟著叫起她“小妹”。
餘舒興奮地合不攏嘴,這個時候見到金柯,可不就跟見著救星一樣麼。
“金大俠,你這麼快就回來啦,”她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雁野先生也來了嗎?”雲華的名諱在外面不方便提起,便以他的野號相稱。
金柯虎著臉道:“叫什麼大俠,跟阿弟一樣,喊我大兄就是。”
“嗯嗯,大兄,”餘舒從善如流,顧不上薛睿從來就沒這麼喊過他,腆著臉追問:“就你一個人回來?”
金柯也學著她往前湊了湊,朝薛睿的方向努努嘴,對她擠眉弄眼道:“義父也來啦。”
餘舒順著他的眼神看向薛睿,不難發現他雖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其實和她一樣,都為雲華的及時到來感到高興。
“那先生人呢,我們現在就去見他嗎?”
“莫急莫慌,他老人家在城南落腳,那地方不好找,白天去也不方便。到天黑了,我再悄悄地送你們過去,保證神不知鬼不覺。”金柯拍拍胸口打包票。
餘舒連連點頭,白天行動是不方便,萬一被人跟蹤,豈不是害了雲華。
薛睿對她道:“金柯今早回來,先到寶昌街上轉了一圈,發現你宅子周圍埋伏著十多個探子,裡裡外外讓人包圓了,你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千萬不可掉以輕心。等到天黑,你換上一身便於行走的衣裳,就在你房裡等著,什麼都不用做,金柯會把你帶出來。”
餘舒暗暗心驚,卻也清楚她家門口為何這麼多的眼線。
三人仔細確認了今晚的行動,薛睿將餘舒送回家就走了,餘舒到底沒能說出來大提點已經開始著手準備為景塵破命,薛睿也沒能告訴她有關薛凌南的安排。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摸索著未來的出路,都寄望於今晚見到雲華之後,一切都能有個交待。
***
是夜,餘舒早早吃了晚飯,打發掉屋裡伺候的丫鬟,宣告她今天晚上要占卜,不許任何人打擾,只留下安倍葵一個人在外間守夜。
關好門,餘舒從衣櫃裡翻找出一套顏色較深的棉衣棉褲穿上。又將長髮盤在頭頂,戴了一頂灰不溜秋的皮帽子,腳蹬一雙千層底的棉布鞋,準備妥當,就坐在床邊等候。
大約到了戌時,她盯著桌上的燭火眼睛都發直了,忽然聽到屋後窗外傳來一陣貓頭鷹的叫聲,立馬站起來去開窗。
外頭黑咕隆咚的,突然一隻手冒出來,幾根指頭摳住了窗臺。得虧餘舒膽子大。才沒被他嚇住。
屋後地勢偏低,窗子離地得有六七尺高,金柯輕巧地翻了進來,一身夜行衣。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頭閃閃發亮。他掃了一眼餘舒穿著,眼睛彎了彎,遞給她一包東西。面罩後頭發出低沉的聲音:
“裹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