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一夥官兵闖進咱們家。帶頭那個胖子說是你把他的新娘子劫走了,說要找人,於是就把府裡搜了一個遍,人沒找到,他們就順手拿了家裡好些值錢的東西,就連花園裡的鳥兒都遭了秧。最可氣的是他們欺負後院幾個丫鬟,要不是阿冉和我死命攔著,小葵姐姐差點讓他們拖走了。”
原來是她被關進牢裡那兩天,賀芳芝跟裴敬出去找門路,家裡剩下一群老弱婦孺,周業德的小兒子周涅就帶著一隊金吾衛兵上門討債,又砸又搶,還帶調戲了餘府幾個樣貌出色的丫鬟,尤其是安倍葵子長得漂亮,周涅一見就生了邪念,當即就要強搶,家裡就剩下餘小修和白冉兩個男丁,此時他們站出來阻攔,自然是免不了捱打。
餘舒聽罷,頓時火光滿面,這才發現餘小修下巴靠近脖子有一塊拳頭大小的烏青,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她眯起眼睛,託著他的下巴看了看,問道:“他們都打你哪兒了?”
餘小修搖頭道:“我就是捱了幾拳,不打緊。阿冉比我嚴重多了,他被人捅了一刀子,現在還躺在床上養傷呢。”
餘舒皺起眉頭,就聽賀芳芝嘆聲道:“白冉那孩子也是個硬氣的,他眼見攔不住那一夥賊人,就撞著領頭的刀子去了,當場就見了血,好在他機靈,知道躺在地上詐死,都以為是鬧出了人命,那些人才慌慌張張地離去了。我和你舅舅晚上回來,發現家裡一團亂,聽說了這回事也是氣地不行,但能有什麼法子。好在白冉傷得不很嚴重,腰上開了個口子,我給縫了起來,靜養一個月就好了。”
他的語氣滿是無奈,餘小修則是一副強忍委屈的樣子,餘舒沉下一口氣,沒有發怒也沒有說要報復的狠話,而是歉意道:“都怪我做事衝動,沒有考慮周全,連累了你們。”
“一家人說什麼外話,”趙慧輕瞪了賀芳芝一眼,不滿他剛才多嘴,捏捏餘舒的手心,柔聲道:“你剛回來,別太累著了,躺著休息一下,我到廚房去看看,今天晚上多給你做點兒好吃的,你看你這些天瘦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真該好好補一補。”
說著,就站起來,拽了拽翠姨娘,把賀芳芝和裴敬他們都攆了出去,只留下餘小修陪著她。
餘舒平躺在床上,餘小修乖乖地搬個小凳子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柄檀木香扇給她扇風,不一會兒,他伸出手來,輕輕碰了她額頭一下,小聲問道:“姐,你頭上纏個紗巾做什麼,不熱嗎?”
餘舒沒有撥開他的手,閉著眼睛道:“我患了頭疼,帶著它舒服。”接著又誇他:“小修長大了,真不愧是我親弟弟,就是要這樣,遇見有人欺負咱們家裡人,躲起來是沒用的,你能和白冉站出來保護那些丫鬟,才像男子漢的樣子。”
餘小修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心裡是高興的。
兩人正說話呢,忽然就聽到一連串的“唧唧”聲,金寶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蹭蹭爬到床上,圓溜溜地滾到餘舒枕邊,輕輕甩著毛絨絨的小尾巴,像是撒嬌一樣。
“唧唧。”
餘小修伸出食指戳了戳它的腦門,酸溜溜地說:“我每天餵你,給你清理籠子,你闖了禍我還要替你捱罵,什麼時候也沒見你跟我這麼親熱過,小白眼狼。”
餘舒不用睜眼,也能感覺得到靠近她頸窩的那一小團柔軟,聽到餘小修最後一聲笑罵,她微微失神,記憶裡薛睿也曾經這樣無奈又縱容地說她是個白眼狼,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在一起,他挖空了心思對她,她卻處處裝傻。
回想起過去那段時光,她的神色不由地柔和起來,笑著對餘小修道:“你對她再好,她不領情也是白搭,她心裡要是有你呢,你就是見不著她,她也不會忘了你的。”
這個“她”竟不知說的是金寶,還是她自己了。
聊了一陣,餘小修就打起哈欠,這些天他都沒有睡好,餘舒見狀,就打發他回房去睡覺,另外叫了丫鬟進來伺候。
芸豆端著剛剛廚房蒸好的甜品進屋,放下東西就聽見餘舒問她:“小葵呢?”
“她在廚房給白冉煎藥。”芸豆怕她生氣,就替安倍葵子說起好話:“小少爺那院子裡頭本來就沒什麼手腳勤快的丫頭,她又感激前些天白冉救了他,所以主動包攬了這些活兒。剛剛奴婢在廚房見到她,她也是剛剛知道您回來了,說是給白冉送了藥就過來給您磕頭。”
餘舒哪裡會生氣呢,她搖搖頭,說道:“這一回讓你們跟著我受委屈了,那天小葵肯定是嚇壞了吧,多虧白冉機智,趕跑了那一群歹人。”
芸豆悄悄紅了眼眶,垂頭道:“奴婢們不委屈,就是害怕姑娘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