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米油鹽一應雜物,找了輛驢車拉到回興街,一樣樣搬進屋裡,滿頭大汗地把它們歸置好,就在灶房升了了一堆柴火,乾燒,為接地氣。
有那麼一種說法,空房子久置不住人的話,再住人之前,是要先升做飯的爐火,一來和灶王爺報個到,求保興旺,二來是驅趕宅子滯納的濁物。
又隔一日,餘舒到幾家布店分別取了幾日前訂做的被褥枕頭,回去鋪上床,掛上床帳,繫上門簾子,如此一番拾掇,這家才有了家的樣子。
不說雕樑畫棟,好歹是窗明几淨,相宜之家。
看著煥然一新的新居,餘舒很有成就感,鎖上門,一路快走回了客棧,把三個人叫到一處,宣佈了這個好訊息:
“明天咱們就遷居,都收拾收拾,早上天一亮就退房,回家去!”
聞言,最高興的莫過於餘小修,最不情願的就是夏明明瞭,景塵則是看著餘舒開心,就跟著她開心。
四人在雲來客棧結賬,帶上一隻金寶,拎著包袱行囊去了回興街。
推開大門,餘小修頭一個衝進去,挨個兒把收拾好的房間看了一遍,衝院子裡的餘舒問道:
“我睡那間屋啊?”
餘舒指著北座最大的一間套屋,道:“你和景塵睡那一間,我讓人用屏風把臥室隔開了,擺有兩張床,你睡裡頭那一張床。”
夏明明忍不住開口,指著西邊那間死過人的屋子,撅嘴道:“我不要睡那間。”
餘舒點頭,指著東邊的屋子:“你睡那裡。”
這麼一來,就只剩下一間給她住,便是之前“不乾淨”的西屋,並非是她傻大膽,一點都不忌諱,而是屋子就這麼三間,他們是兩男兩女,只能這麼分配,總不好叫夏明明或是景塵睡在那死過人的屋裡,畢竟這凶宅是她買回來的。
不等夏明明反對,餘舒便拍拍手道:“都回屋去把行李放下吧,有櫃子,自己收拾衣裳。”
說罷,就轉身要往西邊那一間出過事的屋子走,卻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餘舒看著景塵推門進了西屋,還以為他是沒聽到自己剛才分配,忙跟上去:“景塵,你和小修一個房間,我睡這間。”
景塵將放有兩套換洗衣物的包袱放在床上,回頭對餘舒搖搖頭,他坐在床上,意思再明顯不過:他要睡這間。
餘舒見狀,一陣窩心,她當然不會以為是景塵喜歡住這間,她還記得頭一天帶景塵來看房子,他就說過,這間屋讓他不舒服,儘管現在是乾淨了,但是人總要在意的。
打個不中聽的比方,假如床單上沾了別人的屎臭,就算是事後把髒東西弄掉,床單洗乾淨了,一點味道都沒有,親眼看見過這髒床單的,又有誰會願意再睡在這床單上,怕是想想就覺得噁心吧。
可是景塵現在卻要同她“搶床單”,無非是不想讓她睡這裡罷了。
有種被人維護著的感覺,實話說還不賴。
餘舒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走到景塵身邊坐下,兩手放在膝蓋上,身子往前傾,扭頭看他,認真道:“明明是個姑娘家,你和她住對門,早起晚睡難免有不便,抬頭低頭看到,開個窗子都麻煩,還是我睡這裡,你去和小修睡一間屋吧,啊?”
景塵徑自拿起餘舒放在膝蓋上的手,在上面寫到:
‘我不看她。’
餘舒噗嗤一笑,見景塵一派正經的摸樣,忍不住想逗他,把臉一撇,故意道:“我才不信,明明是個姑娘,長得又漂亮,換睡都想多看幾眼吧,你怎麼會不喜歡看。”
她頓了頓,偷偷斜過眼,便見景塵低著頭,認真地在她掌心寫到:
‘我只喜歡看到小魚。’
說罷,他側頭看著她,沁了泉水般清涼的眼眸裡就隻影著她清晰的五官,彷彿在印證他這句“話”的真假。
餘舒愣了愣,只覺得手掌心驀地被燙了下,她“嗖”地把手縮回來,莫名地有些臉熱,眼睛四處亂瞟,不知道該往哪放,反正是不敢再看景塵眼睛裡的她,於是就從床邊站起來,咳嗽了兩聲:
“你想睡就睡這裡罷。”
匆匆向外,走得急了,出門沒看腳下,一腳絆在門檻上,直愣愣撲倒在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景塵被嚇了一跳,趕緊起身上前去扶她,另兩間屋裡,餘小修和夏明明聽到了動靜,也都探頭出來,看是餘舒趴在地上,忙圍上來。
“怎麼了怎麼了,摔著哪兒了?”
“呀,流血了流血了,阿樹你鼻子流血了!”
“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