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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舒認不得人,看這人架勢,以為來的是府尹大人。便站起身來,卻聽那捕快相互道:
“大人,這就是昨夜發現曹小姐屍身的餘姑娘。餘姑娘,此乃順天府常知,姜大人。”
順天府,直接掌管著安陵城大小案件的調查及審理,除卻皇城內外,一般情況下。京城民間發生的各種案情,最先接手的便是順天府,而後論及刑法。才會轉由上一級的刑部處理,再者牽扯到重刑,必要透過大理寺複核。
順天府常知,乃是府尹之下一名屬官,位列五品,亦是個要職了。
餘舒清楚來人身份,沒有託大,施禮道:“姜大人。”
那位姜常知朝她點點頭,虎著一張臉在她對面坐下,張口便問道:“昨夜你是何時發現曹小姐屍體的?”
這一句話天亮前餘舒被問過不下十幾遍。又聽到,不禁皺眉,但還是如實答話:
“是在子時過後,大約有兩刻吧。”
姜常知冷聲道:“三更半夜,你不睡覺,跑到觀星臺上做什麼。還不實話招來!”
餘舒一聽這口氣,差點氣樂了,她在這裡乾坐了幾個時辰,都沒一句抱怨,這位常知大人倒好,一來就給她擺臉色,這跟誰擺官架子呢。
當即餘舒也沒了好氣,沉下臉來:“你來之前難道就沒有問一問嗎,事情的經過我已經一五一十地告訴幾個捕快了,你要是沒別的話問,恕我不奉陪了。”
說罷,便站起身,要往外走,姜常知見狀,臉色更差,拍桌喝道:
“本官話還沒有問完,你往哪走,給我攔下。”
守門的兩名衙役立馬伸出手來,將餘舒擋在門裡。
餘舒腳步一頓,扭過頭看向姜常知,面無表情問道:“你這是拿我當犯人審嗎?”
她是兩榜三甲的女運算元,有四等的功名在身,見到五品以下的官員連禮都不用行,一個五品的常知,她要不要看他臉色,那還要看她的心情。
姜常知待要說話,身後那名捕快急忙彎下身,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他瞬間變了神情,想來是總算知道了餘舒的身份,不無尷尬地看著她,軟語不是,冷言不成,一時下不來臺,堵了片刻,才怪聲怪氣地說道:
“讓她走。”
見到衙役放行,餘舒面露冷笑,反倒是不走了,轉過身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一手撐著腦袋,闔上眼皮假寐起來。
姜常知看的一愣,表情抽搐了兩下,不得已拉下臉,“本官剛才是一時心急,多有冒犯,還請女運算元包涵。”
餘舒掀了下眼皮,便又闔上,懶聲道:“姜大人不是要問話嗎,你請說吧,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姜大人頓時鬱悶了,心想他昨夜被新納的九姨娘纏了一個晚上,天剛亮才睡過去,突然就接到府尹的指派,慌慌張張趕到太史書苑,心情不好發個火吧,還遇到個不好惹的。
這女運算元他是前日才耳聞過的,瞅著年紀雖輕,據說卻是個膽敢和韓老爺子硬碰硬都不吃虧的狠角色,又似乎頗有來路,誰知今天就叫他犯著了。
餘舒不知眼前這位姜大人正在暗呼倒黴,她心裡倒有別的打算,並非是為了置氣才坐在這裡不走:
曹幼齡死的蹊蹺,儘管捕快們不曾告訴她,她也猜到人不是自殺,八成是死於非命。
之前她見過這位曹小姐一面,印象裡是個心直口快又潑辣之人,身為世家小姐,能被挑選送進太史書苑,必然是受重視的,為何會突然想不開尋死呢。
可若是他殺,為何會死在觀星臺上,還將屍首偽裝成自縊,兇手目的何在?
曹幼齡的死,不禁讓她聯想到半年前發生在太史書苑的另一樁兇案——夏江盈之死。
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她滿心疑問,故想留下看一看有什麼進展。
就在姜常知頭疼怎麼請走餘舒之時,樓外傳來一聲通報:
“啟稟大人,大理寺少卿,薛大人到了。”
餘舒和姜常知同時抬頭朝外看,但見一身硃紅官府頭戴雁帽,丰神俊朗的薛睿帶著人走進來,前者表情古怪,後者忙不迭站起身迎上去:
“薛大人。”
同是當朝五品,大理寺卻要比順天府高上一級,直接受皇命,是故姜大人見到薛睿要客客氣氣的,更別說薛睿還有別的身份。
“姜大人,”薛睿和姜常知打了個照面,沒給對方張口寒暄的機會,便轉過臉看著一臉疲乏的餘舒,毫不意外看到她,而是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