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抓著什麼東西,是不是找到燈了?”
“薛公子還沒上來呢,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噓,可不要亂說。”
離的太遠,誰都看不清景塵手裡拿的什麼,餘舒更不在乎是誰搶到了燈,但是最先下水的薛睿到現在還沒出來,讓她一顆心直往下沉。
附近潛浮的幾個水手正向湖心小亭聚攏,帶起湖面一層層水花,就連水榭那邊的幾位貴人都被驚動。
“哈哈,看樣子是道子搶到了燈,你要輸了。”劉翼摸著下巴,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餘舒終於沉不住氣了,視線一轉,掃到隔岸邊上被水手推上來的空木筏,就將手裡裝著金玉芙蓉的檀木盒子往辛六懷裡一塞,轉身就往橋那頭走,步子快的辛六拉都沒拉住。
長長的橋廊,直通往對岸。餘舒走著走著,便小跑起來,風過橋樑,吹動她輕飄飄的裙襬,滿頭的水晶珠子搖擺著,發出凌亂的脆響。
“叮啷”、“叮啷”——
就在一剎那,她心中湧動,若有所覺地轉過頭,看著那一片湖心,白色的亭子腳下。一圈圈波紋蕩動。她慢下腳步,眼睛一眨不眨。
“嘩啦啦!”
水面破開,一抹耀眼的白光浮上水面,照明瞭那人溼漉漉的側臉。就連他劇烈的喘息聲。她似乎都能聽見。
一瞬間。情難自制。
她腳步一個停頓,站住了,兩手扶住圍欄。傾身向著湖心中大喊:“大哥!”
攀著木筏用力呼吸新鮮空氣的薛睿,耳中傳來熟悉的聲響,飛快地轉過頭去,抹了一把臉,眯起了水霧朦朧的眼睛;帶著幾分目眩,在那燈火通明的橋廊上尋找到心上人的身影,不禁高高地揚起了嘴角,高舉起了左臂,露出那一道暖人的光明。
阿舒,幸不辱命。
景塵將黯然的目光從橋上收回,低頭看著浮在水上的薛睿,悵然若失。
朱青珏則是神色糾結地看著薛睿手上那一盞鑲滿了夜明珠的芙蓉花燈,回想著方才在水下發生的事情——
其實最先在水底下找到這一盞燈的,不是最先入水的薛睿,而是最後一個跳下水的他。
他水性極佳,下水以後,就攀著亭子底下的一根石柱借力下沉,潛到一半時,就發現了被人固定在柱子上的夜明珠燈,還有鎖著燈的鐵籠子,他試了幾次,竟不能蠻力開啟,只好放棄,打算到水面上去再想辦法。
誰想薛睿雖比他晚一步找到這根石柱,卻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那帶鎖的鐵籠子給開啟了!
“喂,”朱青珏忍不住好奇,蹲在筏子上,叫了薛睿:“你是怎麼把籠子上的鎖頭開啟的?”
薛睿抬頭對他笑笑,心情極好的樣子:“你難道不知有一樣東西叫做鑰匙?”
廢話!
“。。。。你在哪兒找到的鑰匙?”他怎麼沒摸著?
薛睿微微眯了眼睛,“大概是我運氣好,下水時候迷了方向,先摸到的那一根柱子上面,就掛著一串東西,我隨手摘了,沒想是一把鑰匙。”
水下面有三根石柱,朱青珏找到的是藏燈的那一根,薛睿先找到的是掛鑰匙的那一根,至於那第三根柱子——
朱青珏扭頭看了一眼景塵手提的那一盞暗淡無光的花燈,頓時心理平衡了。
湖心停靠了幾隻木筏,沒敢下水的那幾個男人看到薛睿拿到了燈,有的失望,有的後悔,道了一聲恭喜,便灰心喪氣地撐著筏子上岸去了。
“薛兄,我拉你上來。”為薛睿撐了一晚筏子的那位仁兄笑吟吟地朝薛睿伸出手,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算計。
薛睿動了動,握住了他的手。
那人心喜,打算裝作腳滑,摔下水去,以便趁亂將薛睿手裡的夜明珠燈擠到水裡,到時候,他們再想撈出來,可就難了。
然而,他腳還沒動,手臂便傳來一股大力,硬拖著他向前栽去——
“啊呀!”
“噗咚!”
水花高高濺起,飛了近處朱青珏一臉。
薛睿甩了甩手,撐著木筏輕巧地翻身上去,將夜明珠燈妥妥地置於懷中,回頭看著掉進水裡掙扎的男人,無奈地道歉:“對不住,手滑了。”
那人喝了好幾口湖水,手腳並用地撲騰著,欲哭無淚。
薛睿偏還一副感謝的樣子,“今晚有勞兄臺出力,改日請你喝酒,務必賞光。”
然後,不管那人是哭是笑,薛睿撥了撥敞開的衣襟,帶著一身水溼噠噠地站起身,迎著湖面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