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假外人之手親自下田去割麥子。
十一娘也興致頗高的挽高袖子準備下田,路嬤嬤一臉鐵青像個背後靈般緊貼在她身後。
十一娘打了個寒顫,好吧,淑女是不能下田幹粗活的,面板會差,臉會曬黑,會變得跟村姑一樣沒氣質的……十一娘在路嬤嬤的唸叨聲中怏怏地放下袖子,繡著粉藍小花的袖子在陽光下反射著瑩瑩藍光,據說這藍色小花是用一種會反光的絲線繡的,價格比黃金還高,百衣閣裡材料有限,不過一個月出產一件而已。
十一娘苦著臉看著自己昂貴一身衣物,又摸了摸頭上昂貴的頭飾,每次當她想做點什麼活時,春蘭就一臉悲痛欲絕的表情看著她,告訴她這衣服值多少銀子,夠普通百姓吃個十年,然後十一娘動都不敢動了,感覺就像窮吊絲忽然穿上一件全部是由鑽石製造的衣服,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就是一個價值以n萬開頭的鑽石掉下來。
哪個活得不耐煩的魂淡說她二郎哥是個“鐵公雞”的,她二郎哥簡直是千古少有的敗家子好嗎!十一娘欲哭無淚地看著堆成山的,價值死貴,穿上只能乖乖坐著,不然破一個洞就是損失多少百兩銀子的衣服,二郎哥,我不介意你折現給我的,只折一半,不,三成她就很心滿意足了。
“十一娘……”麥田裡,榮二抬起頭來,在陽光下笑得開心無比,黑得看不清眉眼的臉上牙齒白得發亮,就像珍珠似的,“我說得沒錯吧,果然比一般的田多了近一半收穫,就算是上好良田產出的小麥也比咱們少兩成呢。”
“做得不錯,將你們種麥子的經驗傳開來,我大夏會少餓死很多人。”安三爺由衷誇獎,雖然不愛做官,但安三爺做官的素質可是槓槓的。
榮二臉紅,還好面板黑,看不出來,他嘿嘿笑了笑又低下頭去割稻穀,十一孃的爹氣勢太強了,不知為什麼被他誇獎覺得特別開心。
“我也好想下田的說。”十一娘蠢蠢欲動,“我都多久沒好好流汗了。”
“乖乖坐好,想流汗跳兔子舞吧,爹喜歡看你跳。”安三爺坐在輪椅裡,跟閨女一起坐下遮蔭的棚子裡喝茶,當然他喝的是正經的茶,閨女的茶里加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牛奶,蜂蜜還有糖的所謂奶茶。
髮型雖然還是包包頭,但中間是細小的藍寶石組成的花朵被用金子跟細小的藍寶石做的鏈子穿起來交叉在包包頭中心,寶石的光芒在陽光下閃耀著,稱得整個人氣質高雅貴氣,粉藍色為底的衣裙從下半身開始顏色漸深,袖口跟衣領上閃著藍光的小花更是使穿上它的人飄逸如天上的仙女,可惜仙女在椅子上動個沒完,彷彿屁股下坐的是釘子般,沒氣質的行為讓這衣服裝逼效果大減。
“十一娘,爹是不會讓你下田的,而且你這衣服可都是二郎哥的血汗銀子,你捨得讓衣服穿兩次就不能穿了?”
十一娘鬱悶,“我就說了不該做什麼新衣服的,這衣服中看不中用啊,礙手礙腳的,前次那件繡了蝴蝶戲牡丹的也是,我小心翼翼的下廚房,結果被油一沾就不能再穿了……”這時代還沒有洗油漬的洗衣液什麼的,衣服沾了油就等於廢了。
“穿得漂漂亮亮的陪爹一起喝茶不好嗎?”安三爺微笑看著小閨女,“像這樣跟十一娘一塊喝茶是爹做夢都在想的事呢。”
十一娘馬上不說話了,屁股也不動來動去了,好吧,爹喜歡她就勉為其難吧。
嗷嗷,儲備糧從盤子裡抬起頭了,滿嘴都是點心渣渣,但這不妨礙它出聲以示支援安三爺,它見風使舵的本性這幾日完全暴露了,十分有眼色的巴上安三爺,這頭死豬簡直是一點節操都沒有,哪根金大腿粗就抱哪根。
安三爺笑眯眯地,大大方方地將一塊點心放在它面前的盤子裡,“十一娘,你看,儲備糧都同意爹的觀點了,它都坐得住你還坐不住?”
十一娘沒好氣地伸出同樣繡了發光藍線的繡花鞋的腳踹了踹它的豬頭,“那是因為這頭死豬不吃沒有脫殼的小麥,哼,它可是第一個衝下去咬了一嘴巴的麥子,發現有殼的麥子不好吃後才乖乖坐這裡的。”
儲備糧無辜地嗷嗷叫了兩聲,十分大方地表示它原諒女主人心情不好拿它出氣了。
十郎在陽光下伸了伸懶腰,對榮二打了聲招呼,“先休息一下吧,吃些東西再說。”
榮二頭都不抬,對安三郎跟十郎說,“你們先上去吧,我再割些麥子。”豐收的喜悅讓他的心滿意足,一點都沒感覺到疲倦。
十一娘十分殷勤地給安三郎倒茶——她爹喝的那種,再給十郎倒奶茶—她喝的那種。
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