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已經足夠了，他們已經盡力了。
唯一使方墨瑋感到欣慰和愜意的是，程小蕊醒過來了。之前醫院也給她做了檢查，她肚裡的胎兒，沒有大礙，仍舊活潑開朗得很。
只是，醒過來的程小蕊，似乎更加內向、更加不愛說話了。她總如一隻受驚的小白兔，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蜷曲著身子，坐在床上，雙目呆滯無光，彷彿在想著很遙遠的事情。
方墨瑋右臂上的傷倒是好得快。他照顧程小蕊，也變得更加無微不至，時不時的主動詢問她，要幹什麼、想吃什麼。
這會兒，方墨瑋又守護在程小蕊的床邊，給程小蕊削蘋果吃。
程小蕊則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動不動的望著他略顯笨拙、一絲不苟的動作。
方墨瑋知道她一直在看著自己，故意削一下停一會，然後去瞄眼她。
每回，程小蕊恬靜的模樣，總是使得他的心境豁達安然，不由自主的開心。
“看著我做什麼？你要不要試一試？”突然方墨瑋問道她。
程小蕊說話越來越少了，他便想方設法、抓住機會，找話題給她聊。
程小蕊的聲音也越來越細、越來越小了，聽到的人，有一種情不自禁的衝動，去疼愛她的衝動。
她說：“沒有想到，你還會削蘋果，削得這麼好看……”她一直以為，方墨瑋這個大少爺、大型男，是不會做這麼細緻的手工活的。因為他從小生活得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許多的東西，不需要他動一下手。
見她問的天真，方墨瑋又忍不住笑了。程小蕊小臉上的血色還沒有恢復，依然蒼白如紙。
方墨瑋稍稍放下水果刀，長手伸出去，撫了撫粘在她chun邊的一絲長髮，又自豪的告訴她，“我會的東西多得很，有的，甚至你都意想不到。”
“那……什麼是我意想不到的，墨瑋哥哥……”程小蕊又輕聲問。
她現在的精神狀態，仍舊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彷彿在她認為，現在的這一切，只是一場夢，而並非現實的場景。
她早死了，方墨瑋早死了，他們一起，死在了龍嘯的槍下。
方墨瑋的手，撫到她的小臉上，手指觸到她的面板，冷冷冰冰，並且她的小臉上，不再肥嫩嫩、不再胖嘟嘟，肉少了好多好多。
方墨瑋心中心疼，又跟她賣關子，“你猜。”
程小蕊隨即搖搖頭，“猜不到……”
方墨瑋又笑了，收回了手，繼續削蘋果，“那等寶寶出生了再帶你親身體驗，暫時保密。”
程小蕊纖細的柳葉眉擰了一擰。看她擰眉的樣子，方墨瑋的心頭，再生一絲愜意。
程小蕊會擰眉了，這就證明，她的精神狀態恢復的很快很好。
“寶貝……”方墨瑋還有話要說。
這時候，放在一旁桌子上的他的手機忽然響起。
方墨瑋無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所有，起身去接電話。
程小蕊依然觀望著他，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捨不得放過他臉上一秒的表情。
方墨瑋拿起手機，看到螢幕顯示的備註時，恍然一驚。
“張颯……”他還唸了出來。
當程小蕊聽到這個名字時，自然而然，則是一陣淺淺的驚喜。
“颯颯……是颯颯……原來是颯颯……”程小蕊喜出望外，死魚一般的目光，終於顫動，湧出白花花的光芒。
方墨瑋接下電話，不等他先應聲，那頭的張颯便率先急切的問他，“方墨瑋，師益了？”
也就是她問出的這一瞬間，方墨瑋明白了一切，明白了她打這個電話的目的。
“師益……他快死了。”方墨瑋直言不諱說。
他想，或許張颯能夠幫助師益一把。他看得出來，師益是喜歡張颯的。
那頭的張颯，聲音又極為嘶啞、極為乏力，方墨瑋聽到她在慌亂重複。
“快死了，只是快死了，那就證明還沒有死，他還活著……”
方墨瑋還聽出來了，張颯的聲音中，夾帶著淡淡的欣慰。
因為師益還沒有死……
方墨瑋打斷她的思緒，又認真的問她，“張小姐，你有什麼想法嗎？”
隨之，張颯又鎮定下來了。她的心裡，確實有想法。
“我要去悉尼，我馬上買機票，動身飛悉尼。方墨瑋，派人到機場接我，我要找師益，找師益……”
方墨瑋點了下頭，二話沒說就答應他了，“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