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文竹扶著的椅子一直在發出“咯噔”“咯噔”的噪音,秦國公看著君文竹,在他毀壞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見他一直在抖。
“你別激動,保重身子。”秦國公勸。
相對沉默了很久,君文竹才蒼啞著嗓子,叫了一聲秦國公的字,“和靖”
“我在。”秦國公掩去眼中難過,強作笑顏。
“將我與公主合葬可好?”君文竹緩緩給秦國公跪下了。
秦國公卻哆嗦著嘴唇,艱難的道:“……好。”
“謝謝。”
君文竹緩緩往地上倒去,黑血從他嘴裡流出,片刻便沒了聲息。
“文竹。”秦國公爬到君文竹身前將他抱住,老淚縱橫,“文竹啊,公主陵寢,他連我,也沒有告訴啊,我對不起你。”
——
燭淚滴盡,已是黎明破曉,光,從門外射了進來,撒了一地輝芒,也照見坐在龍椅上,孟景灝憔悴的側顏,他手中把玩著一個羊脂玉小南瓜形狀的胭脂盒,撫來弄去,本就玉潤的羊脂玉被他摩挲的隱見油光。
丹陛下,梅憐薈裙衫染血,面無血色的靜靜躺著,高高的肚子已經空了,在她懷裡放著一個用小被子裹著的死嬰。
殿內,丁香香氣瀰漫,梅憐菱披頭散髮,雖睜著眼卻像是枯死了一般。
梅憐珠靠著紅漆大柱,用嘴微微的喘息,紅紗將她的臉裹的嚴嚴實實。
彼時,梅蘭生輕手輕腳,屏息斂容的走了進來,悄聲在孟景灝耳邊稟報,“陛下,柏將軍求見。”
“召。”
“是。”
梅蘭生又退了出去,片刻領了柏元���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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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祖父讓臣轉告您,君文竹已死。”
孟景灝驀地抬起了頭,“他在哪兒?”
梅憐菱也猛的看向柏元���壑槲⒍��獠畔袷腔鈄帕恕�
“已是服毒自盡了,屍體在我們秦國公府。”被梅憐菱盯著,柏元��蛄爍隼洳��
“梟首示眾,懸於東市菜市口。”孟景灝龍目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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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聖旨。外祖父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是。”柏元��還笆鄭��砣グ臁�
——
朝陽升起,東市菜市,四岔路口,人,往來如織,一根木杆上高高挑著一顆人頭,人們對此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君子行看著君文竹的人頭,面目猙獰,將草帽壓低,裝作行人,若無其事的從人群裡走過。
狗皇帝,縱然是我敗了,也必讓你坐不穩那皇位!
與此同時,有四隻神龜出現在了通往京都的黃土大路上,朝著京都四門緩緩爬來。
守門的金吾衛慌忙將此神蹟一層層稟報了上去。
神龜現世,引得京中百姓圍觀,就有人發現了神龜背甲上的字,四個神龜揹負的甲文,合起來便是一首打油詩。
殤帝暴政,聖祖承天;
推齊立胤,誅盡武血。
神龍怒降,魔星妖姬;
聖祖救急,遣派二星。
雙口為呂,烏林三元。
將文星滅,妖妃禍國。
魔帝臨世,骨山血海,
廣德普照,救世佛國。
御史大夫和鎮國將軍一夜之間都死了,這是否證明了神龜甲文所預示的都是真的?
現在坐在皇位上的那個年輕皇帝是魔!
魔降,骨山血海,這是亡國之兆啊。
便有君子行安排混在人群裡的奸細將妖姬是誰也指了出來。
如此,妖姬也有了,文武雙星也死了,不都一一證明,坐在皇位上的那個是亡國的魔君嗎?!
人心惶惑不安。
——
承天門大開,兩列羽林軍先行開道,孟景灝頭戴玉冕,身穿龍袍,站在十六人抬的龍輿上,緩緩而出。
在龍輿之後,是執龍紋明黃華蓋、羽扇、日、月、風、雷旗的太監,在太監之後又是兩列羽林軍隨護。
龍輿兩側還跟著數十手持皇榜的太監。
龍輿在朱雀大道上緩緩而行,不久便引來了無數百姓,人頭攢動,轟動整個京都。
那被百姓宣揚做神龜的大烏龜也被金吾衛拉到了朱雀大道上,孟景灝手撫劍柄,立在龍輿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