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啪”又是兩巴掌,梅憐寶捏著梅憐奴的下巴,桃眸陰戾,紅唇靡豔,在她耳邊吐語如珠,“我知道你身後有人指使。”
梅憐奴淚水漣漣的瞳孔驟然一縮,然而只是一瞬,又變成一個被虐待的受氣淚包。
“嘖嘖,又是這樣一副受虐的可憐模樣呢,你背後之人想來極精明的,選了你來從內部腐蝕孟景灝,你時刻擺出一個受害者的模樣,孟景灝那蠢貨又怎會想到,受害者也會是施害人呢?”
“七姐姐你到底在說什麼啊,阿奴好疼,好疼,七姐姐你饒了阿奴吧。”淚如泉湧,梅憐奴嗚嗚哭了,就像是小奶貓一樣。
梅憐寶有一瞬的不忍心,腦海裡想到了以前,那時她們都還小,梅憐奴小小一團被扔在狗窩裡,沒得吃沒得喝更沒得穿,她也像這樣發出小奶貓快要病死的聲音,眼睛水亮亮的,那樣無辜,那樣可憐,彷彿看著她死去,心裡就犯了罪。
她是渴望有個嬌嬌軟軟的妹妹的或者一個蕙質蘭心的姐姐,妹妹牽在手心裡陪著她玩球球,姐姐在旁邊溫婉的笑,給她們縫製精巧的小沙包。
可是……她有那麼多姐姐,卻沒有一個姐姐給她縫過東西,或者摸摸她的頭,也沒有妹妹給她牽著手。
梅憐奴,是唯一的妹妹,她那樣病弱,那樣的需要人照顧。
不知道梅憐奴的母親究竟怎麼得罪了父親,父親不允許善待梅憐奴,不能給她吃的,喝的,穿的,於是她想到了辦法,她假裝頑劣,把梅憐奴從狗窩裡拉出來玩,給她饅頭吃,饅頭裡混了大半的糯米麵,她還讓人加了糖,甜甜的,她總是假裝咬一口,然後吐出來說真難吃,狗都不吃吧,就隨手扔給梅憐奴,她故意把自己的襖沾上泥,脫下來讓梅憐奴學狗叼東西,讓她把嶄新的襖叼回窩裡去,她就在旁邊拍掌笑……
是不是因為那些種種“惡劣”的行跡才導致梅憐奴恨她的呢?
是了,如果我是梅憐奴,我被人那麼對待,我也會記恨的。
原來是這樣嗎……
好心被誤會了呢。
但那又如何,善心給付,她就從沒想過回報,卻不曾想得到了對方的“復仇”。
好,真好。
重活一世,腦子雖還是蠢的,卻是能看清很多事情了呢,這也許就是老天的恩賜了。
誰又能像她這樣幸運,可以重來呢?
所以,這時候真想敬老天爺一杯酒呢。
“七姐姐,你饒了阿奴吧,饒了阿奴吧。”梅憐奴嗚咽著,瑟瑟抖著,可憐兮兮。
對了,被打落梨園,不能見孟景灝就不能和梅憐奴爭寵了,既然她不能爭寵,也不能讓梅憐奴爭寵,進府不久,想來梅憐奴還沒讓孟景灝對她情根深種才是,得想個辦法……
毀掉梅憐奴的臉?如若她犯了這種不可挽回的錯,孟景灝會不會一怒之下也毀了她的臉,毀容可不是她打梅憐奴兩巴掌或者絆她一腳那麼兒戲,不行。
有了。
“你給我過來。”梅憐寶拽著梅憐奴往外走。
“七姐姐你要帶阿奴去哪裡,七姐姐你饒了我。”
冰水嘩啦啦從屋簷上流下來,梅憐寶伸指一碰,凍的瑟縮,遂即把梅憐奴按在了屋簷下的滴水出,讓雪水淋她。
“啊,不,不要。”
梅憐寶將梅憐奴裹的皮裘脫下來扔地上,死死按著她,讓她淋雪水。
福順目瞪口呆,磕磕巴巴道:“寶侍妾,您這是做什麼,讓太子妃或殿下知道的話……”
梅憐寶拍打著梅憐奴的小臉,笑吟吟問,“我的好妹妹,你會去告狀嗎?”
梅憐奴哭的慘兮兮的看著梅憐寶,半響搖了搖頭,卻哭的更痛了。
梅憐寶一攤手,“你瞧,我的九妹妹就愛我這麼對她,她就愛這調調。”
福順無語。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人能怎麼辦呢。
李夫人從半開的窗縫裡看到這一切,驚嚇的張大了嘴,雙手合十唸叨“罪過”“罪過”。
看著梅憐奴的嘴唇發烏了,梅憐寶“善心大發”,親自給梅憐奴裹上皮裘,把梅憐奴藍蝶這對主僕親自送出院門,揮舞小手絹道:“千萬不要想念我,我還會回來的。”
怕轉頭陳嬤嬤來找事,忙催著福順送她去梨園。
端本殿。
孟景灝盤腿坐在炕上,腿上蓋著一張白虎皮,躬身伏案批改奏摺。
一會兒,張順德走了進來,孟景灝停筆,頓了頓又繼續看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