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腔開始嬌喘,狐狸們兩兩成對開始相互鬥舞,你貼著我,我黏著你,彷彿男女們錦繡帷裡的那些纏纏綿綿,恩恩愛愛。
男人們的呼吸逐漸粗重起來,定力差的鼻子一熱就留下兩管鼻血。
孟景灝捏緊了酒杯,目瞪口呆,他府上何時鑽進了這麼些狐狸精?
熊羆簾子又是一動,一個揹著書箱的藍衫書生闖了進來,氣喘吁吁,當他看到滿殿的狐狸精,嚇的一屁股癱坐在地,忙往後看,後面跑進來一隻紅狐狸,還學人戴著面紗,若說前頭那些白狐狸的身子已是婀娜緊翹,那麼後頭這隻紅狐的身段則如同美玉雕成,纖穠合度,增之一分則肥,減之一分則瘦。
她就那麼突然出現在男人們的視線裡,一下子就揪住了男人們的目光。
紅狐流轉美眸,舞動著身姿開始撫摸書生的臉,白纖的手更往書生的衣襟裡頭鑽,書生痴迷的望著紅狐,眼神迷離,伸出手去撫摸紅狐,紅狐一轉身投入書生的懷抱,書生俯身要吻,紅狐摟著書生的脖子忽的跳了起來,拉著書生旋轉,身貼著身。
唱腔嗚咽,似歡愉似疼痛。
白狐們開始出聲應和,發出妖媚的邀請,“來嘛~來嘛~公子來嘛~”
一隻只都如同活在彼岸的媚魔。
只要爬上岸去,爬上去,就能抓到這些妖精們,然後壓到身下,恣意顛簸抖動。
“來了,來了。”真的有把持不住的賓客,站起身,渾渾噩噩的就要走出來,被身畔的同伴重重掐了一把才驚醒。
孟景灝早已認出梅憐寶,當看見藍笙所扮的書生俯身親吻梅憐寶時,“咔嚓”一聲,九龍杯碎裂,酒水一滴一滴從縫隙裡沁了出來。
白狐們將書生和紅狐都圍了起來,又各自施展媚術,一忽兒將身子扭動如波紋,一忽兒嘟嘴吐舌,一忽兒又咬著狐狸尾用眼眸去撩撥賓客們。
浮葉就唱道:“來啊,來啊,浮生盡歡。”
被圈起來的書生和紅狐已到了熱戀的時刻,盡情的舞動身子,模仿著陰陽交合的姿勢。
整個大殿裡彷彿都飄著一股一股濃郁的石楠香氣,男人們都目色迷離起來,一件一件甩脫著楚楚衣冠,舔著唇,嚥著口水,著了魔似的站起來,扭動身軀。
孟景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慣用的九龍杯已碎成讖粉,手背上青筋暴突。
大皇子把自己扒光了,只剩一條紅綾褲,攪合進了白狐窩裡。
五皇子被四皇子死死拽著手,鼻血橫流。
六皇子微張嘴,久久都合不上。
其他人也都是不同程度的失態,唯有一人,淡漠看著,端坐如松,眼神清明。
舞姬們營造出了墮靡綺豔的氛圍,樂平郡王就那麼看著,彷彿透過這些美人臉看見了腐骨,她們哪裡是人,分明是魔。
尤其是那隻紅狐,一身媚骨,一雙勾魂攝魄眼,她哪裡是人間種,分明是黃泉裡爬出來的豔鬼。
這也不是體和殿了,而是被狐狸精們幻化而出的地獄。
狐狸臉是彼岸紅花,狐狸身是黃泉腐水,而狐狸尾則是黑白無常勾魂的枷鎖!
樂平郡王緩緩站起,一腳踢翻跟前酒桌,嘩啦一聲巨響,如同棒喝。
“凡所有相,結為虛妄,醒來!”
一聲清喝,暮鼓晨鐘一般淨化人心。
孟景灝坐在最上頭,把下面所有人的表現都看在眼裡,尤為關注老大的神情舉止。
眾人醒過神來,紛紛羞憤掩面。
“太子殿下好險惡的用心。”
“為了讓我等出醜,太子殿下真是不遺餘力。”
“能想出這等有辱斯文的歌舞,太子殿下的恩師範太傅還有臉見人嗎?”
“身為儲君,太子殿下卻愛好這等靡靡之樂,不堪大任,不堪大任。”
“明日一早我等會聯名上奏。”
“這些狐狸精也都該處死。”
“對,處死!”
藍笙等人嚇的縮在一起,梅憐寶擋在前頭,冷眼掃視所有男人,當目光看向尚且沉浸在靡靡之中的大皇子時,眸中殺意暗藏。
“你們都下去吧,換了衣裳回來再服侍客人們飲酒。”孟景灝道。
梅憐寶看了孟景灝一眼,有些不甘心,但好在她心裡有準備,只憑一支舞和她暗藏在嘴裡的瓷片還殺不死人,便和藍笙等人一同退下去更衣。
“諸位是惱羞成怒了嗎?”孟景灝站起,背手在後走下臺階,環視眾人,“樂平郡王、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