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啞然失笑,用這種法子向他求救的,她是第一個。
他好像對一個小丫頭太上心了,這並非什麼好事,可是他卻放任自己這種情緒,不加以阻止。反正她在他眼裡,只是一個性格多變、狡猾有趣的小姑娘,她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他甚至想站在背後幫她一把,縱容她把事情鬧得更大更嚴重。聽朱耿說她在英國公府的處境並不太好,繼母狠毒,父親懦弱,上頭的幾個長輩也不怎麼靠譜,要在那樣的環境下生存,還要保護弟弟,委實有些難為她這個年紀。
趙玠掀唇,他倒是不介意當她的靠山,可是人家小姑娘似乎不怎麼稀罕。
今日他問她想不想欺負回去,原本就存了幫她的念頭,可是她對他一臉懷疑,擺明不相信他。她寧願依靠自己,不求助他,為什麼?他就這麼不值得相信?趙玠摸著手腕,漫不經心地想。
陳皇后另外跟他說了幾句話,趙玠心不在焉支著下巴,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長生。”皇后無奈地叫了他一聲。
趙玠頓了頓,抬頭問:“母后說什麼?”
就知道他沒認真聽,皇后只得再說一遍:“丹陽方才找我訴苦,說你對她很不上心……”
他面不改色,知道一定是高丹陽找皇后訴苦了。至於為何不上心,不用猜也知道怎麼回事,無非是他要送走她的貓,她覺得不高興了,所以便向皇后告狀,希望皇后能說道說道他。他這兩年聽得膩煩,早已練就了一身選擇性遮蔽的本領。
陳皇后有意撮合他和高丹陽,三不五時就要在他面前提一提這個名字。高丹陽是他的表妹,皇后大抵存著親上加親的念頭,正好他們年紀也快到了,早些把事情定下來,也好早些放心。可是他聽多了卻覺得厭煩,沒有興趣的人,非要強加到他身上,只會讓他越來越沒有興趣。
少頃,他打斷陳皇后的話,站起來道:“我府上還有事,母后若是沒別的,我就先回去了。”
陳皇后只好打住,知道他不愛聽這些,便無奈地揮了揮手,“走吧走吧,一說起這個你就有事,我看你是故意的。”
趙玠一笑,倒也不否認,向她告辭以後,舉步走出昭陽殿。
他對高丹陽沒有男女之情,只把她當成普通的表妹,如果非要他娶她,只會鬧得雙方都不愉快。何況他目前沒有成親的打算,說這些有些為時過早,比起男女之情,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愛情和權勢比較,自然是後者更吸引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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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玠離開後,陳皇后又坐了片刻,向秋嬤嬤詢問起魏籮的事情。
畢竟是要給自己女兒當伴讀的,不能馬虎,方方面面都要詢問仔細。
秋嬤嬤想了想,便把今日魏籮把李頌推下水的事情說了一說。彼時她不在跟前,也是聽人講述的,英國公府四小姐為了給弟弟出氣,要求把汝陽王世子也推下去。後來不知怎麼,汝陽王世子意外溺水,沉到太液池底下,好在救上來得及時,沒出什麼大事兒。
陳皇后是性情中人,豪爽果決,這麼多年的宮廷生活雖然磨礪了她的鋒芒,但是泯滅不了她的本質。她聽罷笑出聲來,許久沒聽過這麼有趣的事兒,對這位四小姐又有了一個新認識,“虧她想得出來,那汝陽王能願意麼?”
她記得李知良是最疼兒子的,別看他五大三粗,護起短來那叫一個厲害。
秋嬤嬤也笑,掖著兩手道:“本來是不願意的。不過這事兒是小世子自己答應下來的,汝陽王自己也沒反對,後來又有靖王殿下做見證,他即便想賴賬也不行。聽說汝陽王當時臉都綠了……”
陳皇后拿絹帕點了點眼角的淚花,許久沒這麼開懷過。當年跟著趙勤出征鄔戎時,她是副將,李知良是前鋒,他們兩人意見不合,常常發生分歧。彼時她就看李知良不順眼,要不是看在趙勤的面子上,早就同他撕破臉了。如今得知他在一個小丫頭那裡吃癟,怎能讓她不高興?
如此一來,她還沒見魏籮,就先對她生出幾分好感。
陳皇后終於止住笑,對秋嬤嬤道:“你去跟常太傅說一聲,就說琉璃上課要帶一個伴讀,請他添置一個位子。”旋即想了想,又吩咐:“明日去英國公府一趟,把本宮的懿旨傳下去,就說是本宮的意思,想請英國公府四小姐入宮給天璣公主當伴讀。”
秋嬤嬤忙記下來,等陳皇后歇下以後,她退出昭陽殿立即命人下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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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旨下到英國公府後,不止魏昆震驚,連其他幾房都難以置信。
皇后娘娘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