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你們侯府的子孫,你的孫兒!”秦夫人把茶杯“啪”地一聲扔到了一旁的桌上,“老夫人原來你還記得啊,姑奶奶剛剛西去,四娘重病在床,老夫人未曾過問一句,還在這享樂,對得起四娘喚你一聲祖母嘛!”
“老身剛剛已經說過了,四娘會留在洛城,待她出閣之日,國公府的好意老身心領了!送客!”方老夫人拍著矮桌怒吼。
“好一個出閣之日!方老夫人,我看您是裝糊塗裝久了,分不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了吧,四孃的婚事,是你能說的算的嘛!”秦夫人冷笑道,“老夫人,你是我秦如嫿的長輩,有些話本不該我這晚輩說,但若您老一直裝糊塗,裝得久了,就會變得真糊塗了!”
“難道,老夫人今天是鐵定了信要違抗聖義嘛!現如今姑奶奶已經西去,怕是你們侯府找不到第二個不怕死的媳婦了吧!”秦夫人怒斥完,便從圈椅上站了起來,“我們明日就會帶著姑奶奶的棺跟四娘上路,還望老夫人不要做出欺君之舉!”
“另外,關於姑奶奶的死因,我們已經奏請大理寺重新調查!是暴病而亡,還是被人逼迫自縊,自有論斷!”說完,她一甩袖,“我們走!”
方德昭呆坐在圈椅上,久久反應不過來,周修嫻這個老傢伙,不但把自己困在了洛城,還抬走了陳成玉的遺體,她唯一的籌碼周萋畫也被帶去了京城。
那跟她失去周午煜這個兒子有什麼區別。
周午煜是項頂侯,那她自此就跟侯府沒有半點關係了。
方德昭一聲長嘆,吐了一口血。
“老夫人!快來人啊……”年氏雙手扶住方德昭,大聲呼救。(未完待續)
201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前廳,方德昭被國公府的人氣得吐血。
後面的盧香塢裡,衛琳緗正趴在床榻上,她衣衫的整個後背上已經被血全部覆蓋。
煙鳴上前想為她脫下衣服,卻被她拒絕,“不用脫,直接拿剪子,劃開,上藥,快!”
衛琳緗咬著牙,命令道。
煙鳴“嗯”了一身,趕忙拿起剪刀,看著那被血糊住的衣服,哆哆嗦嗦,最後兩支手指捏起衣服,一橫心,閉上眼,剪開了衣服。
慢慢用力,最後幫衛琳緗把衣服脫了下來,她的後背上,一道三四寸長劃傷,傷口周圍已經被褐色的血癤包圍。
煙鳴低頭看著衛琳緗頭上的雙丫髻,又看看地上沾著血絞爛的粗布衣衫,不禁納悶道:剛剛娘子裝扮成侍婢的模樣去哪了?
“愣那做什麼,還不快給我上藥!”衛琳緗趴在床榻上,咬著牙根訓斥道。
“是!”煙鳴不敢耽誤,先打來了熱水,小心翼翼清理傷口,而後那白布一圈一圈的給她紮好。
“去給我拿件深色的裙子!”衛琳緗命令道,她趴在床榻上,眼睛卻警覺地看著門扉方向,今天是她殺死周萋畫的最後期限,她卻沒有得手,那人是不會放過她的。
終究是要死,索性死的體面一點!
煙鳴意識到衛琳緗眼睛裡冒出的異光,更不敢吱聲,快速找來了深色衣服,“娘子,你需要現在換嗎?”她小聲詢問。
“扶我起來換!”衛琳緗伸手示意煙鳴扶起自己換衣。
也就在她剛穿好襦裙,一道黑影從門扉外飄過,轉瞬即逝。卻在緊閉的窗欞上,留下一節布條。
那個給她下命令的人終於來了。
“你,去把這些衣服處理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跡!”衛琳緗用腳踢一下地上沾血的衣服。
“是!”煙鳴彎腰撿起被絞爛的衣衫,抱著出了門。
支走煙鳴,衛琳緗深吸一口氣,扶著床沿站起來。緩慢地移向窗戶。開啟窗,將窗外那隨風飄的布條摘了下來。
也就她把布條握在手的瞬間,一陣冷風從她身後捲過。衛琳緗身子一抖,臉上翻出絕望。
她緩緩地關上了窗戶,用力握著手裡的布條,邊轉身。邊用沙啞地聲音說道:“你是來取我性命的嗎?”
身後,一穿著黑衣。蒙著臉的男子正端坐在方凳,他雙臂交叉,目光如炬,身旁剛剛還空空的月牙桌上。多了三樣東西:一道白綾、一把匕首、一個小藥罐。
聽到衛琳緗的發問,男子鬆開交叉的雙手,輕輕拂過桌上的東西。嘴裡發出一聲嗤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若你能說服我,就暫繞你一命!”
但這話並沒有給衛琳緗燃起半點希望,她一點一寸地移動到月牙桌旁,僵直著上半身垂著落下,“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