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周萋畫的目光平和,但李嬤嬤卻感覺到甚是刺眼,她已顧不得安慰碎玉,只想著快點給自己擺脫嫌疑。
“好,那就麻煩李嬤嬤帶路了!”周萋畫從碎玉身邊站起來,彎身朝周馳施禮,周馳沒有多言,抬手示意允許她這個決定。
而後,轉身示意眾侍衛,“你們在這繼續保護碎玉,不得離開一步!聽到了嗎?”
“是!”眾侍衛齊聲答。
周萋畫微微一怔,不是因為女鬼形象特殊而不驚動大理寺嗎?調來這麼多官兵,豈不是故意惹人眼球?
皇后娘娘到底什麼意思?
周萋畫跟隨周馳與那李嬤嬤一起往外走,剛要邁步出房門,她卻停住腳步,“那個碎玉姑娘……雖然你與甄玉、竹玉姐妹情深,但穩妥起見,我建議你,換一身衣服!”
碎玉嘴巴微微一怔,眼淚再次傾盆而出,卻還是用力地點點頭。
跟隨著李嬤嬤的指引,周萋畫一行人來到那天遇見碎竹等人的地方。
“周娘子,就是那!”她指著剛出了鳳陽閣一出石磯位置。“當時那兩丫頭正站那說話,我便喊了碎玉……”她拿帕子悲傷地沾沾眼淚,“早知道她那是與竹玉最後一次見面我就不喊她了……”
周萋畫踮腳邁步上石磯,石磯上的積雪已經掃盡,但春果還是擔心,伸手攙著。
放眼望去,卻見此處距離鳳陽閣院門不過一丈。“也就是說。據你所指,碎玉跟竹玉最後見面的地方就是這裡?”
李嬤嬤點點頭。
石磯有兩級,站在最高一層上。距離地面有二尺高,周萋畫站在上面,能看清以此處為中心方圓十幾米的所有事物,忽然。前方一片由藤條編成的長廊引起了她的注意。
長廊四通八達,橫穿整個後園。一直蔓延出了清寧宮,如河流一般不受圍牆的阻攔,在它綿延所經之處,隨處看見圓拱門的出口。最特別之處是它的其中一個出口,剛巧就在發現甄玉溺亡的池塘附近。
周萋畫踮腳眺望,試圖看清是否有另一個出口是在發現竹玉屍體的池塘附近。
也就是在這時。沿著鳳陽閣前彎彎的小徑,走來一個身形中等。看上去與碎玉有幾分相似的宮女。
她扎著雙丫髻,卻不合時宜地留著誇張的鬢角,鬢角蓋住她的雙頰,只留出一點點臉。
就見她小心的探了一下頭,目光落在周馳身上沒有什麼變化,而後移動落到了李嬤嬤身上,卻迅速抽回,低下頭,足下加緊,就要離開。
“攔住她!”周萋畫頓覺有異常,抬手呼喊。
立於周馳身後的侍衛反應靈敏,兩名侍衛轉身,立刻就追上了那名宮女,並立刻把她帶到了周馳面前。
周馳雙手背於身後,眼眸下垂,掃了一眼這名宮女,認出是自己身邊的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即示意侍衛把宮女帶到周萋畫面前,交由她來做處理。
沒容周萋畫開口詢問,李嬤嬤就急急往前一步,“周、周娘子,她是萱兒,碎玉的親妹妹!”
李嬤嬤刻意把“親”字吐得格外重,於此同時,周萋畫看到萱兒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她只穿了一件雅青色的粗布單衫,在這正在化雪的午後,渾身瑟瑟發抖,但這次的晃動,卻與寒冷無關。
“親妹妹?難怪看上去有幾分相像!”身旁的春果邊將周萋畫攙扶下石磯,邊嘟囔道。
“你剛剛為什麼那麼著急離開?”周萋畫打量著這個名叫萱兒的宮女,她雖與碎玉有幾分相像,但衣著打扮比起碎玉來卻差很多。
聽到周萋畫的質問,萱兒把頭垂得更低,兩支手不斷地揉搓著衣衫,不發一言。
“把頭抬起來!”周萋畫盯著她那誇張的鬢角,心中隱隱有著一股不安,但萱兒宛如沒有聽到她說話似的,依然垂著頭,周萋畫輕瞟一下春果,春果會意便要上前。
“哎呀呀,周娘子,我突然記起一件事來!”還沒等春果上前,李嬤嬤唐老鴨似的叫聲突然響了起來,說著就故作焦急地拉住了春果的手,阻止她靠近萱兒。
春果可不吃她這一套,一把推開她那又粗又黑的手,伸手抬起了萱兒的下巴,撥開了她左側的鬢角,“啊……娘子,你看!”
卻見萱兒左側被頭髮遮擋的臉頰上,一大塊淤青泛著紫,如同烙印一般落在她白皙的小臉上,被春果這般挑開頭髮,萱兒下意識地去遮擋,卻又被春果挑開了另一邊,與左臉頰相對稱的,萱兒的右臉頰的同樣位置也有被捏出了的淤青。
“這是怎麼回事?”周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