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丫頭們可能不知道,五年前,內庭宮送來了十尺金蘭線,說是西域進貢的。七公主那留了兩尺,皇后娘娘留了三尺,考慮到六皇子習武,剩下的就五尺就送來了咱們飛霞閣,奴婢也知道這金蘭線的金貴,這些年一直用的仔細……”
“可千算萬算,奴婢怎麼也沒料到。這剩下的金蘭線竟然沒了……三尺有餘啊!”李嬤嬤說著就做出一副心疼樣。
抬頭見周萋畫面無表情。以為周萋畫不相信自己,扯著嗓子喊道,“周娘子若是不信。可問問碎玉,前些日子六皇子劃破了錦服,點名要這金蘭線縫補,不得已去皇后娘娘那求來……當時還是碎玉幫我去求的竹玉姑娘……”
她臉上露出一絲慶幸。幸虧碎玉沒事,若是被金蘭線勒死的是碎玉。老婆子我可就沒地說理了。
“金蘭線丟了的事,都有誰知道?”周萋畫輕聲問道。
“我,碎玉……那個竹玉姑娘是不知道的,我們騙說。是用沒了,當時竹玉姑娘還說呢,這些年皇后娘娘就兩年前親手做珠花時用了半尺。一直就沒用……”李嬤嬤的話多了起來,儘可能的為自己擺脫嫌疑。
母親就是兩年前得到的那支珠花。竟然是皇后娘娘親手做的!周萋畫頗為震驚。
“噢……我記起來了,除了我跟碎玉,那個肖六也是知道的!”李嬤嬤驚呼,旋而卻失落起來,“不過他肯定不會承認的,他是偷聽到的,又豈會承認!”
話說到這,李嬤嬤就徹底安靜下來不說話了。
“那你可曾記得那段金蘭線具體丟的時間?”周萋畫追問。
李嬤嬤沉吟一下,“記得記得,那天正好是七公主的約眾位公主、娘子成立衡緣社,為今上準備祝壽節目的日子,周娘子去查一下就能確定。”
“那段金蘭線的具體尺寸你還記得嗎?”周萋畫繼續問道。
“記得,記得,怎麼敢忘記呢,三尺一寸半指長……”李嬤嬤立刻回答。
“春果,去量一下這金蘭線!”周萋畫把自己手裡沾著血的那節金蘭線朝春果一抬。
春果應聲,轉身找來尺子當著眾人的面丈量,“娘子,沒錯,正好三尺一寸半指!”
“還有其他要補充的嗎?”周萋畫點點頭,示意春果退到一邊,看向李嬤嬤,再次開口。
“沒,沒有了……”李嬤嬤戰戰兢兢地回話,“周娘子啊,我雖然不喜歡這萱兒,也經常打罵,但真不是我殺的她啊……”李嬤嬤不忘繼續給自己喊冤,她扯著嗓子高聲呼喊,還撲通就跪在了地上。
“沒說是你,你喊什麼!”春果怒斥,上前想拉她。
門外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報!周娘子,六皇子有請!”
一聽到這聲,春果立刻鬆開李嬤嬤,站到周萋畫身旁,“娘子……”她知道,娘子若去,定然會見到秦簡的。
說心裡話,娘子跟秦簡這麼長時間連番折騰下來,春果對秦簡當初的那點感恩,已經當蕩然無存,尤其是今天白天在花園裡的見面,他那是什麼態度!
警告娘子,不要做娘子不該做的事,當時是誰要跟著去驗屍的!春果越想越氣,手拉周萋畫胳膊,示意周萋畫不要去。
周萋畫心裡又豈會好受,命令是周馳傳來的,她又豈能不去。
長長嘆了一口氣,周萋畫掏出帕子包好金蘭線,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吧!”
秦簡跟周馳靜靜站在發現兇手的長廊邊,朦朧的月光散在兩個人身上,身形、個頭、形態本就相象的兩個人,宛如照鏡子一般,若不是年齡,和秦簡散著的長髮肆無忌憚的隨風飄揚,就這麼看去,周萋畫肯定會分辨不出他們的。
兇手被按在地上,隔著太遠,看不到樣子,就只能看到一頭散發垂落在地上。
“畫兒妹妹……”周馳轉身驚呼,他的臉上沒有剛發現萱兒屍體時的震驚跟著急,露出點點喜悅,“在秦義士的幫助下,兇手已經抓住了……沒想到他還真的是那個裝鬼的!”
“哎,這下倒要看看宋將軍怎麼說了!”周馳興奮。
周萋畫抬頭看了一眼周馳,而後看向秦簡,一向陰冷不羈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凌亂,察覺到周萋畫看自己時,微微提氣,換回面無表情。
周萋畫分明感覺到秦簡的彆扭,還有一點點無奈,尤其是周馳提到宋雲崢時,他的眉頭用了皺了一下。
周萋畫深吸一口氣,繞那所謂的兇手一圈,見他泥靴裹泥,骯髒,“他,可能只是裝了鬼……”
被壓在地上的鬼一聽這話,立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