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棚,周萋畫做下人狀,唯唯諾諾地挑著燈籠,兩人一前一後地朝馬棚走去。
“錚兒!”兩人剛走上蓬霄院跟景香院之間的長廊。秦夫人就再次出聲喊住了宋雲錚。
她突然記起。剛剛宋雲錚是跟周萋畫一起陪著陳映芸回來的,可宋雲錚在離開她院子時,明明說的是他要回府啊。怎麼跟周萋畫混在一起了。
聽到秦夫人的聲音,宋雲錚駐足,轉身看向秦夫人,“姨母。還有什麼要叮囑錚兒的?”
秦夫人拉一拉衣袖,上前站到宋雲錚面前。“錚兒,畫兒畢竟是被皇上賜婚的人,雖說,秦義士他……哎。這夜黑風高,你也得注意點,實在不行。我就安排人去送她!”
“姨母多慮,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定然不會做出讓大家都為難的事!”宋雲錚知道姨母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突然任性的想,我就是秦簡,正發生什麼事,也算不得欺君。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秦夫人連連說道。
時間已經進入五更天,夜已經不似剛剛那邊深沉,國公府的燈籠也陸續熄滅了,黎明到來之前的附院格外的幽靜。
幽靜的夾道上,只有周萋畫跟宋雲錚走動的腳步聲,眼看著前面就到了馬棚,周萋畫卻突然停下了步子,“宋將軍,我還想去看看那道水溝!可以嗎?”
周萋畫問過那老嫗,老嫗說,她在蓬霄院直接把小丫頭掐死扔到了柴垛裡,壓根就沒帶她到過那老翁的院子,而且當時小丫頭還是穿著鞋的,既然這樣,那將鞋子沾上泥巴,放在那水溝處的,就另有其人了。
“為什麼?”宋雲錚伸手將周萋畫手裡的燈籠拉過,他心中隱隱不安,難道自己剛剛暴露了?
周萋畫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再次堅決地追問道,“可以嗎?”
燈籠映在她恬靜的臉龐,目光卻堅定無比,眼前呈現的是,宋雲錚認識的那個周萋畫,他沒有理由拒絕,點了點頭,轉身便沿著原路返回。
快要走到景香院時,宋雲錚卻停下了腳步,“我帶你抄近路!”
說著,他不等周萋畫回答,便摟過了她的腰,足下一點,沒等周萋畫反應過來,她的身下已是一片蒼鬱,等再次停下時。
周萋畫就已經站在了那道水溝面前。
周萋畫咬一下嘴唇,宋雲錚的武功也蠻高的,看著騰空的感覺,招數是跟秦簡一樣的。
周萋畫打量著宋雲錚,冬雪是秦怡跟皇上所生,宋雲錚又與幾位皇子長相相仿,那秦簡他……
“你要看什麼?”宋雲崢將燈籠高高一舉,照亮了面前的視線,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奧!沒事!”她再次凝視一眼宋雲錚,心中不禁有個大膽的想法,她沒有急於表達,而是彎下腰,仔細看著水溝上那道涇渭分明的線。
夏天天氣炎熱乾燥,剛剛還能水溝一段還能看到的水,已經蕩然無存,只留下一片有點有點兒發深痕跡。
周萋畫伸手輕輕撥開,那潮溼的地面,卻驚訝地發現,水不過才剛剛浸過地表。
有人在她來之前,在水溝裡潑灑過水,偽造了一段有水一段沒水的情景,而那道涇渭分明的線,不過是在潑水時,用粗布蓋住另一側形成的。
洞口還沒有被砌,只用了枝幹做遮擋,風依然透過洞口,呼呼撲面而來。
陣陣冷風,讓周萋畫如夢初醒,這是有人故意要讓自己注意到牆壁上的洞,然後順勢進入巷子,發現陳映芸藏身之處。
是秦簡,是他!
他在尋找銀票時,發現了被綁架的陳映芸,然後他便以小丫頭的鞋子為誘餌,引導自己一步一步發現陳映芸。
一定是這樣子的。
燭光朦朧,宋雲崢發現周萋畫的眼裡又噙滿了淚珠,他忍不住上前靠近一步,卻聽她喃喃自語道,“他真的沒有死,他在幫我!”
宋雲崢大驚,“你是說,你已經確定了?”
周萋畫點點頭,“是的!是她一步步引導我找到陳映芸表姐的!一定是他發現被捆綁的表姐,他不方便出面,於是他拿走小丫頭的鞋,然後沾染上了汙垢,引導我發現這個洞……他真的是他!”周萋畫扶住牆壁,喃喃說個不停。
周萋畫趴在牆壁上,因為哭泣,她的肩膀一聳一聳地,愧疚再次湧上心頭,宋雲崢無力再去看她,便將臉轉了過去。
的確,如周萋畫所說,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只不過順序上有點差池。
他其實很早就注意到那老嫗手裡的銀票就是周瑄璞當年留下來的,只